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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11日 星期二

中国大陆“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成立公告

 

2011年10月11日 首发 - 支持此文作者/记者

     北京八九“六四”已经过去二十二年了,死难者的亡灵依然飘荡在中国的上空,等待着一个公正的审判。六月四日这一天成了中国当代史上人们无法忘记最黑暗的一天,是中国的国殇日。
(博讯 boxun.com)
     中共当局对于当年动用坦克.机枪屠杀和平情愿的学生和市民的暴行毫无悔罪之意。长期以来刻意淡化六四,不准过人谈论“六四”禁止媒体涉足“六四”,对“六四”难属们的合理诉求不作任何解释,强权依旧傲慢地挑战人类良知和基本正义。难属们强忍悲痛.苦熬岁月,从黑发熬到满头白发,一直期盼并耐心等待政府对他们的亲人被无辜杀害做出认真负责的交代,然而政府对他们的要求不但置之不理,而且还施以恐吓.骚扰和迫害,这是我们断然不能接受的。
     “六四”屠杀.其手段之残酷,杀人之多,不但在中国历史上,即使在世界历史上都创下了骇人听闻.前所未有的记录,成为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一大耻辱。“六四”的枪声把一切都颠倒了,反腐败.求民主的学生和市民成了阶下囚,哪里还有天理可言;随着岁月的流逝,“六四”的罪恶及其影响力越来越充分的展现出来,一茬又一茬贪官污吏在中共专制暴政和枪杆子的保护下蓬勃发展,各级官员巧取豪夺,已经达到无官不贪.是官就贪的地步;所谓中国的和谐社会一切都在谎言中进行,人们之间.官民之间失去信任.相互欺骗。这个社会已然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假面舞会,在中共邪党的“为人师表”下,人们都变成了“两面派”,人性扭曲.道德论丧;“六四”屠城还扼杀了中国人民中一些先进分子对国家命运的关怀,公民社会力量急剧衰弱;服务于中共一党利益的各种宣传媒体罔顾事实.粉饰太平不断为作恶者和刽子手大唱赞歌。这种全社会的堕落都是“六四”屠杀的后果。
     中国人民面对的是一个毫无道德底线.没有人性.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政府,是一个失去人心的政权。是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政府,是一个靠枪杆子屠杀人民.用笔杆子欺骗人民的政权。二十二年前发生的那场惨绝人寰的血案,最不可饶恕的就是一个国家的政府对其民众的公然残杀,这笔血债如果得不到清算,那么这个民族的未来道路将是充满风险和黑暗的。
     纵观“六四”屠城二十二年以来,中共在对人民言论控制.尊重人权等诸多方面大开历史倒车,在反人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指望其主动平反“六四”可谓是天方夜谭,为此身处专制暴政炙烤下的我们决定奋起抗争,不在苟且偷安.忍辱而活,值此辛亥革命100周年
     之际,为纪念那些自辛亥革命以来为了中国的自由.民主.人权事业而献身的无数英烈,特宣布中国大陆“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于今日——.2011年10月10日在天津正式成立。其工作任务,从现在开始,在全国的大专院校向广大的青年学生宣传.传播“六四”真相,与年轻人建立广泛联络和交流,通过揭露中共的法西斯暴行让更多的青年学生了解当年的创巨痛深,认清中共反人类的丑恶面目,汇成强大的公民社会抗议力量,共同向共党的法西斯暴行说“不”。
     “六四”是中华民族的“六四”,相信了解真相后的青年学子,一定会再创一个“八九民运”。民主来临日,就是“六四”昭雪之时,靠“六四”屠杀人民的中共专制暴政定会绑在“六四”的审判台上。
     同时.我们宣布“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的工作任务,不只是单一宣传传播“六四”真相。结束一党专制,实现中华民族梦寐以求的民主夙愿,才是我们终极目标。
     鉴于 神州大地上,一个自称“伟大”“光荣”“正确”“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党和政府,却以谎言欺骗人民,残暴压迫杀害人民,人民若有怨言,便以颠覆之罪加以迫害。吴邦国的“无不搞”明目张胆地向世人宣布拒绝任何政治体制改革,在反人类文明的道路上顽固到底;数月前.中共在全国操控的“唱红歌”“红歌会”使文革极左余毒沉渣泛起,就差唱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了,这股甚嚣尘上的噪音与夏日的燥热混杂在一起,给中国人民一种伤风中曙的感觉,令人呕吐不止;太子党习近平的即将接任最高权力,预示着在他执政期,为了维护其共匪父辈的霸业,定会把统治中国支配一切的权力,继续垄断在中共手中。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权贵集团仍就会贪婪地吞吃民脂民膏,政治体制改革更是无从谈起。
     为此“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的另一个工作任务,就是随时向广大青年学生广泛宣传自由.民主.人权.法制.宪政等现代人类追求普世价值理念,从思想中清除党文化灌输的一切歪理邪说,澄清一切被歪曲颠倒的事实和理念,看清中共十恶俱全的本性。我们深信,青年学生是中国历史的推动者,结束中共一党专制的重担就落在全中国年轻一代人的肩上。接过“六四”旗帜,薪火相传,发扬“六四”精神,团结起来,共同反抗一党专制,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在中华大地上消失.死亡。
     今年以来,北非.中东爆发的阿拉伯之春,使我们倍受鼓舞,也看到了希望。突尼斯.埃及.利比亚人民能做到的,中国人民也一定能做到。中共的邪恶至极与穆巴拉克.卡扎菲政权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们这个最大.最顽固的专制极品国家里,更应结束野蛮.残暴的独裁专制政权,代之以文明.先进.科学的民主政体,还权于民,民选政府。我们不能再观望了,该轮到中国人民站起来行动的时候了。令人有少许欣慰的是当利比亚人民推翻了卡扎菲政权,欢庆于绿色广场的时候,中共当局也说出了“尊重利比亚人民的选择”,尽管极不情愿,但多少也像句人话。那么.当我们这次将走上街头,要求结束中共一党专制,中国走什么样的道路,必须有人民自己来选择的时候,中共当局能否也应该尊重中国人民自己的选择呢?国人将拭目以待。
     “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的工作宗旨就是要让每一天都是“六四”纪念日,让每一天都是自由.民主.法制.人权的宣传日,全国的各大专院校就是我们的工作平台,我们誓将“八九民运”进行到底。
     我们深知,在当今恶劣的人权环境下,本委员会的正义行动将遭到中共当局的严厉镇压,在此正告中共当局,虽然你们可以继续动用国家暴力机器对我们实施抓捕.判刑.投入监狱,但人民追求民主.自由.人权的意志,你们是永远也扼杀不了的。“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这面旗帜将永远飘荡在中华大地的上空,它像是一面照妖镜,时刻把共党邪魔的恶行暴露于阳光之下,让世人一览无余。它更像是一把利剑,代表人民的意愿,随时刺向末日独裁者的咽喉。
     刘贤斌的法庭陈述“像一个人或像一个公民那样生活和战斗”将激励我们前仆后继,在争取自由.民主.人权的道路上,无所畏惧.视死如归。坐牢吓不到为正义而奋斗的中国人民。
     中国大陆“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代理主席:张长虹
     2011年10月10日
     电话:13207692501 宅电:022——26818412 邮箱:xinhai100n@gmail.com
     住址:天津市北辰区朝阳里 20号楼——204室
     鉴于境外网络媒体上有着丰富的理论资源,本委员会先期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那些有关历史真相及先进政治理论的文章下载打印,在高校广为散发。首批打印的文章有:纪念“六四”事件20周年白皮书.“六四”遇难者名单.关于1949的解放.台湾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民主国家与专制国家的区别。
     “六四”平凡促进委员会第一轮行动将于2011年10月22日——28日,每日上午10点——下午5点.在天津大学正门(卫津路)进行。
     10月29日——11月4日,每日上午10点——下午5点.在南开大学正门(卫津路)或西南村门(复康路)进行
     11月5日——11月11日.每日上午10点——下午5点在天津理工大学正门(育梁道)进行
     由于天津国保对我采取的是“超限战”迫害,什么流氓卑劣的手段都用过(见2011年1月11日我在博讯网站发布的“我从国保谋杀的车轮下逃生,印证钱云会的死亡就是一起谋杀案”一文),现把2011年10月22日——11月4日出行路线予以公布,上午8点30分从我住处(天津市北辰区果园新村街朝阳里20号楼204室出发,沿京津公路到中环线右拐,至红桥区一号路左拐,直行过新红桥,沿河北大街直行到鼓楼西街,再直行到南门外大街,沿南门外大街直行到卫津路,直行到天津大学.南开大学门口。
     附1:
     致中国总理温家宝公开信:
     温家宝.你先后不下10次在公开场合提出政治体制改革,最近在大连达沃斯论坛上又老调重弹,大有一种要抵抗党内保守派意识形态阻力,时不我待的味道。如果这其中有一次是发自你内心真实的心声,依照中共邪党的本性,绝不会允许你在总理一职上多呆一天,而你却安然无恙,这足以证明,你的所言所行是和胡锦涛狼狈为奸,暗室密谋之后,故意释放出来的烟幕而已。意在继续欺骗.玩弄善良的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使那些对中国的政治前途感到失望的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对党又开始抱有幻想,以为其很快就要幡然悔悟,遵从人道.改良政道了。这样以来你为邪恶的共党集权暴政苟延残喘又赢取了时间,真可谓手段高明也。
     抛开你是共和国总理不说,单论你已是一位年过六旬的长辈,本应受人尊重,但你却为老不尊,违逆中华民族的“言必信,行必果”的做人准则,言而无信,忽悠百姓。中国有句古训:“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要解决中国社会道德沦丧的问题,应先从你温家宝入手,更要从你所依附的共党邪魔入手,是你们把中国的一切一切都带坏了.扭曲了,中共是摧残中华民族人性道德的罪魁祸首。
     你的爷爷温阆仙.在民国初期.曾于天津市宜兴阜创办了“普育女子学堂”并任校长。我的母亲王儒媛当年曾是他的学生,与你母亲杨秀安(小名:小女)也是同学。据我母亲说,当年每周一次的党义课,你的爷爷温阆仙都要带领全体师生背诵三民主义建国大纲及孙中山遗嘱,以此勉励学生奋发求学.报效国家。他也算是一位三民主义坚定的追随者
     温家宝.你虽出身教育世家,时常引经据典,以显示自己的文化底蕴,但人民不敢奢望你也像你爷爷那样成为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但孙中山那“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警世之语,你应牢记在心,更重要的是要付之于行动。此潮流就是民主.自由.人权.共和。这一普世价值理念已深深植入中国人民的灵魂和骨髓,岂容一党独霸祸害我巍巍中华。
     温家宝.你贵为总理,位高权重,人民希望看到你用实际行动推进中国民主化进程,兑现你的空头政治支票。这是你当前的首要任务,除此之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助纣为孽。共党垮台只是早晚的事,何必为之“至死方休”,你的任期虽已不多,但仍有时间,也还有机会做一件大事,你清楚你应该怎么做,到时国人对你将刮目相看。
     再嘱:人的名声比生命更重要,切忌本末倒置.遗臭万年.遭万世唾骂。
     22年前“八九民运”时期,你陪赵紫阳去天安门广场看望学生,是为了监视赵紫阳的言行,然后向邓小平汇报吗?你还出卖过赵紫
    阳什么?这与你升任总理有因果关系吗?
     用你的行动求得人民谅解吧,既往不咎。
     中国大陆“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代理主席:张长虹 2011年10月10日
     附2:
     在今年二.二0中国茉莉花革命时期,博讯网站于2月24日.25日.26日连续刊载的“盛开于天津的茉莉花·“报导中提到的那个在茉莉花革命聚集地天津鼓楼被抓捕的人就是我。当日下午4点许,我被转到天津市北辰区果园新村街派出所(我居住地派出所)关押 ,晚上.杨所长 亲自审问后对我说,如果我们答应给你办低保放你出去后,你还参加茉莉花革命到鼓楼贴大字报吗?(在此前的三个月,我曾向街道民政部门申请过低保,我是单亲丧偶家庭,属于国家分类救助对象 ,按政策可以享受低保待遇,但由于国保从中作梗,一直未获批准) 我答:这是两回事,如果我够条件,就必须获得低保 ,这与是否参加茉莉花行动无关,而且无论你们出于何种目的,放我出去,我还是要参加茉莉花行动的。杨所长听罢大怒,下令把我锁进专供审讯带围栏的椅子里,双手铐在椅子上,双腿也伸不开,动弹不得。一宿不让睡觉进行折磨,直到转天上午,有一个阴谋开始了。
     上午9点许,副所长等三名警察用警车把我押到位于河北区建昌道的安康医院,欲把我投进精神病院。在三位精神病专家的会诊中,轮番向我提出各种问题,由于我有条不紊的回答没有让他们抓住任何把柄,并获得三位专家的一致好评,才没有让国保企图把我关进精神病院的阴谋得逞,只好又把我带回派出所关押。
     到了晚上,由于我考虑到因遭受国保迫害而把腿摔骨折的母亲瘫痪在床无人照顾,而当时正在上高三的女儿,六月份就要面临高考,正处于关键时期。此时如果家庭突遭变故定会严重影响女儿的学习,殃及高考,于是我就答应如果这次放我出去,决不再参加茉莉花革命行动。在此前提下,晚9点许暂时获释,但从此国保特务对我采取了24小时贴身跟踪方式,只要我去国保特务认为不应该去的地方,就立即被几名彪形大汉强行扭回家中。
     中国二.二0茉莉花革命爆发两个月后,由于中共的强力维稳镇压,在中国没有形成大规模群众集会,共党从恐惧中慢慢缓过神来,感觉可以松口气了,便开始对我秋后算账,一处玩弄法律的惊世奇案随之上演。
     在我平时工作中,国保惯用的迫害我的手段之一就是指使我所在的单位把大量繁重的体力活都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进行身体摧残。2010年4月26日,我终于承受不住,发生了工伤。经过近一年的艰难维权,历经千辛万苦冲破国保设置的重重阻力和障碍,勉强得到了工伤确认。但由于我参加了茉莉花行动,作为对我的报复,2011年3月12日.天津市南开区人民法院下达了行政判决书(2011)南行初字第5号(照片附后),撤消了《工伤认定决定书》,理由和手段堪称是专制强权玩弄法律.胡作非为的经典之作,曾下达《工伤认定决定书》的部门——天津市南开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撒了个弥天大谎,编造了一个精心策划.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主动向南开区人民法院陈述并承认(这里强调的是主动)在审理我的工伤认定过程中没有接纳审核用人单位提交的证据材料(而本案用人单位提交的证据就保存在南开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工伤保险科审理此案的卷宗内,并有双方签收的字据为证).就这样在国保一手策划操纵指挥下,劳动和社会保障局与法院狼狈为奸.相互勾结.配合默契,法院以劳动和社会保障局未接纳审核用人单位提交的证据为由野蛮无耻地撤销了我的《工伤认定决定书)。
     事已如此,国保仍不肯罢休,为了彻底断绝我维权之路,随后国保又指使用人单位秘密搬离了经营场所,去向不明。至此,我的工伤赔偿一事彻底化为泡影,国保胜利了。
     天津国保除了对我采用慢性绞杀的手段实施迫害之外,对我的家人也不放过。我的妻子在国保的长期迫害中于2004年含恨死去,作为单亲丧偶家庭,我既要照顾母亲,又要抚养尚未成年的女儿,时常感到力不从心。于是我的姐姐就经常过来帮我照顾母亲,替我分担家庭负担,为此她就成了国保下一个往死里整的对象。
     2008年11月3日,他在骑自行车外出途中,国保特务尾随其后,乘其不备从身后故意撞到她,摔倒在地,当场造成脑颅内出血,不省人事。虽经天津市环湖医院做了开颅手术抢救,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半身瘫痪,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由于做了开颅手术,需要二次做补颅手术,2009年10月16日,国保罪恶之手再次伸向我的姐姐。国保指使手术医生,在术中对伤口做了手脚,致使脑内神经严重受损,语言和行动能力明显差于第一次手术效果,瘫痪面积扩大,而且还经常出现浑身抽蓄的病症,使病人处于生不如死的境地。
     我的姐姐张玉娟是天津市河北区昆纬路第一小学的一名教师,在她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教书育人事业之际,由于我的原因而受到株连,成了共党流氓政府的迫害对象,最终落得如此悲惨结局,国保流氓的罪恶目的终于达到了。
     我所在的工作单位为了按照国保的指示办事,用繁重的体力工作迫害摧残我的同时逢节假日也不准我休息。2010年春节正月里强迫我加班工作,致使我的母亲自己在家无人照顾,摔倒在地,右腿骨折,住进了天津市北辰中医医院。经过十几天的观察,医生决定实施手术。2010年3月12日上午8点30分在病人即将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国保操纵指使院方突然剥夺我母亲作为医保参保人员,只需交付自己应承担的医疗费用的权利,强行改为全额垫付医疗费用致使手术被迫中止,无法进行。虽然经过我和院方交涉,据理力争,院方虽表面上答应仍按比例交费,但却在国保指挥下,有以病人身体状况不行为借口搞了一次亵渎医生职业道德的所谓“专家会诊”。在会诊中医生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无视医学检验数据指标,在病人一切体征正常的情况下,野蛮宣布从此不再给我母亲做手术了,明目张胆地剥夺了我母亲作为一个公民应享有的医疗就医权利。
     由于我母亲在医院前后住了20余天,骨折手术最佳时期已经错过,骨折部位再无愈合可能,成了残疾人。从此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除了自己遭受痛苦之外,也给家庭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被逼无奈,2011年3月29日.我只得将母亲送进了养老院,而国保幽灵也随之而来。在国保和院方的密谋策划下,同时另一个人被刻意安排为国保特务人员来入住,此人整日对我母亲漫骂.恶语相加.往脸上啐唾沫,使我母亲整日都在国保特务的折磨中艰难度日。
     这就是中共暴政粉饰下的和谐社会,医院——博爱济世.为病人去除病魔的圣洁之地,在中共国保的操控下,为了达到迫害异议人士家属的目的,医院竟然成了中共施展罪恶的魔窟,白衣天使也沦为罪恶的帮凶;颐享天年的敬老院成了中共摧残人性人伦的虐老院。如果说中共国保操控天津市北辰中医医院不给我母亲治疗骨折是想给我的家庭增加负担的话,那么养老院内的罪恶就是为了把我母亲挤出养老院,接回家中,用我母亲这个“负担”,拖住我的“后腿”,迫使我不能全身心投入到民主运动中去。中共国保的险恶用心何其毒也。
     我的女儿张军.从上小学开始,每到政治敏感日,国保便以不知道我去哪里了为借口,到我女儿所在的学校进行骚扰,问她是否知道我去哪里了,在老师和同学那里造成极坏的影响。
     升入高中以后,国保操纵并指使老师.同学对我女儿进行排挤和孤立。没有同学敢和我女儿来往,长期的迫害,使她的身心健康受到影响,从一个天真活泼外向型女孩变成了一个少言寡语的内向型女孩
     今年二.二0中国茉莉花革命,我被抓捕的当晚,国保又使出阴险一招,把我女儿也传唤到派出所讯问了三个小时。逼迫她承认知道我参加茉莉花革命行动一事,企图使她受到牵连,以此找到进一步迫害她的理由。
     我女儿就读的高中学校,属于天津市市级重点学校。今年参加高考,国保为了阻止她考上好的大学,勾结指挥天津市教委更改相关政策,区别于全国所有省市,唯独在天津实行考生在填报志愿前,就像社会公布考生分数。如此一来国保便掌握了我女儿填报志愿后所涉及的一切相关信息,使用卑鄙手法.暗箱操作,虽然她的高考分数高出一本院校录取分数线46分,但仍未被一本A类大学录取,只得屈就于一本B类的天津医科大学影像学技术专业录取。十年寒窗苦读希望能上一所理想中的大学梦想,被国保罪恶之手彻底摧毁。
     2011年10月22日本委员会将走上校园展开初期工作,到那时,我或许被捕判以重刑;或像以前那样,被国保故意留在社会上采用另类迫害手段进行慢性绞杀和蹂躏,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女儿,凭他一文弱女孩怎能抵挡国保特务罪恶魔爪,希望境内外媒体长期关注她未来的遭遇,了却我唯一的挂念。
     上述我的家庭悲惨遭遇只是冰山的一角,这种迫害可以说是不择手段.面面俱到,无时.无事不再进行。幕后的真正黑手是北京公安部一局,是它指挥天津国保对我及家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蹂躏,历史会记住这罪恶的一切。
     由于“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目前由许多工作要做,时间仓促,暂不详述。

中国大陆“六四”平反促进委员会成立公告

记北大民主沙龙(1):嘉宾方励之夫妇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记北大民主沙龙(1):嘉宾方励之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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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9 21:54:53 [点击:334]
1988年5月4日,既是中国传统的青年节,又是北京大学90周年校庆日。北大和中共官方都准备在北大举行隆重的庆祝纪念活动。中共政治局委员李铁映铁定到北大捧场。北大甚至希望有更高层的领导人如总理李鹏到场庆贺。李铁映曾经多次到北大讲话,但每次都赢得了北大学生的嘘声。李铁映对北大的嘘声是耿耿于怀,恨之入骨。我听说李铁映这一次又要求北大校方确保在他讲话时不再发出满堂倒彩嘘声。对此,北大校领导向李铁映保证能让到场学生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发出热烈掌声,但不敢保证完全制止北大的嘘嘘声。我听说这些事后,真为北大校方用如此屈膝媚上的方式来纪念北大的五四和校庆而感到汗颜,我为北大校方彻底背叛蔡元培校长所开创的民主自由德先生赛先生的传统校风而愤怒。这激起了我要在北大发起我们自己的呼唤德先生赛先生的校庆活动。
自98年1月开始,我一直协助张永谦教授组办新启蒙沙龙。我认为那个新启蒙沙龙对推进中国的民主运动将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如果把新启蒙沙龙的经验在更广泛的范围推广,中国的团结工会也就呼之欲出了。所以,我计划以北大校庆为契机,在北大发起定期定点的飞行集会。明白人都看得出,我那时的许多想法和语言,大多是从中共党史课上学来的。
自5月1日起,我开始同我的一些好友策划我们的民间校庆活动。我分别找了张虎鹰,陈杰(社科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现居澳洲,我将另外著文讲述他的故事),以及我在物理系的一些同学黄海新,荀坤等人,跟他们详细介绍了我的想法,征询他们的意见。最后我形成了我们的行动方案:我们以物理系师生的名义,邀请北大物理系教师李淑娴,及北大物理系校友方励之来北大与我们一起纪念北大校庆。时间是5月4日下午3点,地点是北大三角地或是塞万提斯雕像前的草地。
北大的人都知道,三角地是北大的敏感地带,是北大的自由民主圣地,就如同北大是中国民主运动的圣地一样。但三角地地域狭隘,人员拥挤,如果我们在那里举办民间校庆,难免会失控,甚至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捣乱破坏。所以我又提出了北大蔡元培雕像前和塞万提斯雕像前的两处草地作为备用地点,待征求更多人的意见后再做定夺。我自进入北大那一天起,就对北大的蔡元培雕像和塞万提斯雕像情有独钟。对蔡元培校长能够多次为营救北大学子,不惜同军阀政府对抗而格外钦佩。至于塞万提斯雕像,我更加喜欢,虽然那个塞万提斯雕像的佩剑已经被人折断了,但那个雕像的行侠骑士风格依然依稀可见。每每我去那个雕像处,我都要折一根树枝,塞到他那丢了剑的手里,这样,我好像又看到了他再度持剑战风车。
5月3日,我同陈杰一道去方励之家,向方励之夫妇介绍了我们的校庆纪念计划。那时,方励之家一向比较敏感,我每次去他家通常要带上一两个小舰队成员,以便放哨望风,同时也可以顺便接受方先生的栽培。我的好朋友荀坤,刘心野,丁凡,黄海新,陈杰,龚自忠,饶小雷等人,都在先后的不同时期担任过这一角色。这一次也同以往的每次邀请方励之一样,我没有向他们详细介绍有关飞行集会草地沙龙的计划。我只是邀请方励之到北大同物理系师生聚会。地点可能是三角地或是勺园的塞万提斯雕像前的草地。如果我同他们讲述的太多,我担心那会为官方将方励之夫妇打成幕后黑手提供证据。方励之夫妇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我们的邀请,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一旦校方了解我们的集会,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方励之进入校园。我详细问了方励之那一天的活动安排和行动路线,我才了解到他们夫妇已经接到邀请,5月4日去参加物理系的校友会校庆活动,可是物理系当时并不在北大校园内,一旦学校关起门来,还是有可能将他们挡在校园外的,就象那次阻拦方励之参加美国大使馆组织的欢迎美国总统老布什的宴会一样。我还了解到,那天方励之夫妇会去参加物理系校友在勺园举办的餐会。针对这些轻情报,我又制定了另一套绑架方励之入会的预备方案。这一方案主要是召集一些彪形大汉,在五月四日一路紧随方励之,一旦方励之被阻拦在校外时,就强行将方励之拥入校门。这一招,还是我从杜鹃山的劫法场学来的。当然,我没有将这劫持计划告诉方励之,我担心他们夫妇知道了会临阵退却。
离开方励之家时,我几乎要兴奋地唱起来了,真想唱一句:“抢一个共产党,领路向前!”
从方励之家出来,我立即分头布置。我先通知张虎鹰吴蓓夫妇,让他们尽快去通知他们的朋友。
我然后去北大。那时我在北大各地的秘密联络点,虽说没有三百多处,但三十几处还是有的。我最主要的活动地点是南校门口的25楼,29楼,39楼,30楼,41楼,46楼。25楼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自然也就成了北大的民主圣地,自由摇篮了。那座楼里住的博士生们,大多都认识我。在我住那里时,那座楼是北京公安局监视的重点,一层楼进口处有十几个房间都被警察们包下来作监视哨了。我本来去25楼找黄海新,但刚巧那几天他借着五一假期溜回太原老家了。我就随便敲了几个宿舍门,让他们相互转告我们集会的时间地点。这一办法,我承认我是从着薛德云马哲那里偷学来的。
88年那会儿,电话还很不普及。各个学校宿舍楼里的电话多半是坏掉了,没坏的,也要被一些男女学生抱住不放用来谈恋爱。我只好骑自行车往各个学校跑。我先去了清华大学,通知了冯卫,汪曦华等人,他们都是我在87年学潮时发展的民运干将。到了北师大,通知了刘佳田,他也算是我们小舰队成员。又分别去了人大,政法大学,北京钢铁学院等大学,让我在那里的朋友们广泛通知,并张贴海报。
我当晚又返回北大,先到29楼找到我的同学荀坤,谢永林,39楼找到张玉珂,让他们尽可能广泛通知联络。我后来知道荀坤联络了语言学院等学校。我随后又去41楼找到徐培,张毅生,和郑义,他们都是我多年的老朋友,我们曾同住25楼。在1987年推举李淑娴的选举活动中,他们就曾与我密切配合。郑义和张毅生获得北大硕士学位后就留校任教,徐培从北大英语系毕业后被发配到北京气象学院任教。徐培和张毅生对于我选定的地点不满意,他们认为三角地或塞万提斯草地过于开放,人多嘈杂,担心会有坏人搞破坏。他们建议要在教室或宿舍楼的活动室举行。我坚持要在开放地带作为我们的活动场地,这可能不便于我们控制会场秩序,但也不便于警方干扰破坏,更有利于我们发现培养更多的人才。他们继续同我争论。我没有告诉他们这一飞行集会将周期性举行的计划。我相信,如果我告诉他们这一长远想法,他们那一天或许不会同我争论那么长时间,我也就会有时间再通知几所其它学校。他们稍后作出了一些妥协,建议改在苹果园内进行。苹果园是位于北大经济系门口的一个有围墙的小院,其内有几棵苹果树,有一圈石蹬。他们俩说那样可以设人把门,由我们发门票,我们不认识的人不得入内。我坚决不接受他们的建议。我解释说,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开放性的论坛来联系更多的人,而那个苹果园也就能容得下几十人,人去多了必定给当局造成口实封杀我们。而且在那个封闭的场所,会让一些参加者感到有风险,并因此而感到恐惧。更重要的是当局可以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或者秋后算账。他们俩见无法说服我,就提议进行投票表决,并说他们已经有两票,我只有一票,应该接受他们的方案。我跟他们说这件事不是多数决定的问题,就象不能将我已买好的饭菜来通过投票来表决是否要由你们来吃一样。如果你们坚持在苹果园来举办,尽管去举办另一场,我愿意前往助威。但我主办的这一场,时间地点已广泛通知,无法改变,欢迎参加。他们俩又提出到荀坤处进行投票,并征求荀坤的意见。他们知道荀坤同我一向要好,或许能通过荀坤说服我改变主意。而我坚持认为,即便他们全部不参加,我们这次五四集会也要按既定方针办。到了荀坤处,荀坤也认为没有必要搞投票,同时建议他们不妨另外在苹果园再举办一次。他们俩还是不放弃,坚持要倒方励之家去说理。那时已经半夜了,我实在不愿在那么晚去打扰方励之一家,但我担心方励之会被他们说服得改变主意,就同意与他们一起去方励之家。
到了方励之家,方励之了解到我们的来意,就说这不是应该由他作决定的事,他只是被邀请者,至于在哪里开,全听主办者。说完方励之便去他设在另一房间的办公室继续他的学术研究了。我们也就不再争论,离开了方励之家。后来,徐培和张毅生一再地批评我,说我喜欢搞黑箱操作,不讲民主。我当然不接受这样的批评。我至今认为我们当时搞的这些活动,主要是由物理系组织发起的,只是需要更多的人参加和配合,并不是让他们来投票或决策的。另外,我们的活动也更是为了抛玉引砖,引导启发更多的人也发起组织类似的活动。
5月4日,我先后又通知了一些学校和一些新闻机构,并让各学校张贴海报。在这最后关头才广泛通知,是为了不给校方和警方留下更多的反应时间。下午3时,我准时来到北大塞万提斯像前,我通知的许多人都已聚在那里。我随后招呼他们在雕像前的草坪上围坐成一圈。我们便开始了讨论。我先讲了一下有关北大传统及五四精神。记得我主要讲我们北大倡导的德先生赛先生已经在共产党的统治期间被扼杀了。我们北大的校长是一代不如一代,共产党以前的北大校长都是支持民主,保护学生运动的。而49年以后的校长大多都是积极参与迫害进步学生的。49年以前的北大是历次民主运动的摇篮,而49年以后的北大却是文革的急先锋。这是我们新一代北大人的耻辱。所以我再次呼唤我们的德先生赛先生,呼唤我们的蔡元培校长。
徐培,张毅生,荀坤等人都先后发言。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我看到方励之夫妇向我们走来。我委托的几位物理系同学在后面象便衣一样地跟梢。还好,他们并未受到阻拦,我们的劫持计划也就不用实施了。我将方励之迎进我们围坐的人群中央,并让大家都席地而坐,这样也让后面的人们都能看见在中央的主讲者。这时我们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后来有人说有上千人,连周围的书上都爬上去许多人。记得我的好朋友于晓就上到了树上,还不时地听他喊:“我们要听方先生讲话。”于是我让方励之先讲。方先生一站起来,就有好多人送过来话筒,方先生讲话时手里捏了有五六支话筒。但我们并没有扩音设备,那些话筒都是一些外国记者送过来用来录音的,在方先生周围的草坪上也摆放了许多袖珍录音机。还有人不断地送过签名本让我转交方励之签名。方励之讲了些什么,我是在是记不得了,因为我那时一心在忙着维持会场秩序,让更多的人坐下,让那些想签名的人等到会后再签。随后,李淑娴也讲了几句。
后来要求发言的人太多,我只能要求大家举手,再由我指定一个发言者。
记得那天王丹也在场,他去晚了。他几次举手,我都没有让他发言。后来王丹跟我说他有事要走,要求先讲几句,我就让他讲了。他讲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讲完就走了。
那天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来自金融所的几位研究生。我料定是张虎鹰通知的。记得其中的一位讲,中国的现代化和民主化必须得先有私有化,否则,中国的民主之路就象是在一条铁轨上跑的火车,如果民主自由和四个现代化并不在我们行进的铁轨上,我们的火车跑得再快,也不能将我们引向目的地。看来,他们还真不愧是张虎鹰的高徒,到北大来普及土匪经济学来啦。
后来,又有许多人发表演讲。大概到五点半左右,我们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再继续下去,我担心难以维持秩序,于是我站起来宣布,我们的这次集会到此结束,我感谢方励之夫妇参加我们的集会,我并号召大家以掌声欢送方励之夫妇并表达我们对他们的感激和敬意,我还号召愿意参加我们活动的人可以留下来继续讨论。
我刚一讲完,立即有许多人围上来,继续向方励之提问题,有些人更把话筒伸到方励之面前,就像生怕漏掉每一句最高指示一样。还有更多的人将签名本塞到方励之手里,让方先生签名留言。
拿到方先生签名的人都兴高采烈,但还是不肯散去,而后面的人则拼命往前挤,以便近距离聆听方先生讲话。不一会儿,人们将我和方励之夫妇挤在中间,使得方励之已经没法写字签名了,我见他被挤得都有些呼吸困难了。于是,我立即招呼那几位被我安排用来劫持方励之的象暴徒一样的大汉们,让他们保护好方励之夫妇。听我这么一招呼,立即有四五个大汉同我一道前后左右架住方励之,才使得方励之减少些挤压之痛苦。但我们在那里左冲右突,还是无法突围出人群。我就又招呼了几位大力士,让他们在前方打开一条通路,我并向周围人群喊道:“请大家不要拥挤,让开一条路,我保证让方先生给每个人签名。”待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下,我让那几位匪徒保镖架着方励之跟随我向勺园方向突围。我们几乎是一路架着方励之走了有两百米,来到了勺园和北大西校门之间的一个凉亭里,我又让那几位匪徒将凉亭团团围住,保护好方励之夫妇。随后我让人们沿着凉亭的一条长廊排起长队,接受方先生签名留念。立刻,排队等待签名的队伍沿着长廊排起了大概有三四列纵队,从凉亭一直延伸到了西校门,有一百米长,真是壮观。这时,哪几位匪徒已经满头大汗,但丝毫不敢怠慢,依然手拉手守护着凉亭,就好像五虎上将护卫皇叔皇嫂和后主阿斗一样。我真想给他们每人到一杯酒。但我知道革命尚未成功,我依然感到有些紧张,更有些后怕,万一在这时有警察或校卫队借机介入平暴,我和方励之自然就是暴乱的罪魁祸首了。幸亏了我安排的劫持赤卫队,最终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我不时地向百米长队的队尾窥测,发现人们还不断地加入,而队首却是在漫漫地前进。我想,这种签名可得签到猴年马月啊。于是,我向凉亭内喊:“方先生,只签名,别留指示啦。”果然,队伍前进的速度大大加快。但我们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百米长龙吃掉。
方励之签名的时候,我就不住地在内心责备自己。我今天在散会的时候真应该在最后再喊上一嗓子:“同志们不要乱,让列宁同志先走!”就少了这么一句,就离动乱只有一步之遥了。所以,我希望那些想在中国组织类似集会的人,一定要汲取我的经验教训。不光是要能够将列宁同志请来参加集会,更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列宁同志。切不可虎头蛇尾。
在签名快要结束的时候,有几位我请来的外国记者不断地跟我打听内部秘密消息。记得安莎社驻京记者巴巴拉最感兴趣的是要找到那几位金融所研究生,以便更详细地了解报道他们的“土匪经济学”理论的历史渊源。我打发她去找“土匪经济学”的鼻祖张虎鹰了。
待到方励之打发了那个百米长龙,天已经黑了。我立即护送他们离开学校。这时,我看见塞万提斯像前的草坪上还有许多人在那里留连忘返,继续讨论着,争论着。
自那天起,就有人给我们的集会冠以各种各样的名称。方励之一直称其为“草坪沙龙”或“飞行集会”,另有人称其为“北大自由论坛”,还有人称其为“民主沙龙”。而我则称其为“百草园”。这倒不是因为这名称更文雅,主要是因为我的目标就是要在北大的这片自由的草地上要种上它一百只毒草,期待着有一天能结出一百朵自由之花。
我相信所有参加这次草地沙龙的人,都度过了最有意义的一个北大校庆,有许多人都会认为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更有一些人从此走上了为中国民主自由而奋斗的不归路,这其中就有陈杰,邓勇,邵江,荀坤,徐培,张毅生,武运学,王丹,肖旭,黄伟文,等等等等。我在今后的文章中,还会陆陆续续地讲到他们。我也希望所有那些信神经历过我们民主沙龙集会的人们,都能帮我指出我的回忆中的各种失实不妥之处,以便让更多的人同我们一道来分享我们曾经经历的欢乐时光,吸取我们的经验和教训。
2007年5月15日于纽约。

Posted by 刘刚 at 8:29 PM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记北大民主沙龙(1):嘉宾方励之夫妇

2011年10月10日 星期一

秦城监狱轶事(10):捡绳犯罪(少儿素女勿进)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10):捡绳犯罪(少儿素女勿进)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780
2010-12-26 16:22:32 [点击:425]
必须声明一下:我讲的那个瓷瓶黄小姐的故事,是中国监狱里的经典故事。
不信的人,不妨到中国的监狱里去打听打听,问问那些老犯人,不是那些在看守所里呆过一年半载的人,看看有多少人不知道这故事。我最先听到这个故事,是在秦城1号从白虎队长那里,当然,王毅和温杰都有继承和发展,并提高到一个崭新高度。等我到了监狱里再给其他人讲时,刚刚开个头,就会被人打断,说是老掉牙了。我无从考究是谁在何地首创了这个故事,我不认为那是下流段子,我一直认为,那是犯人们以此来抗拒电棍的一个心理战术,至于管用不管用,那就因人而异了。
其实,在监狱里的很多词汇都有了新意或特定的意思。我在我的文章里,无法将所有的这种词汇都解释一遍,有时,甚至是想当然地就认定是外宾们都理解我们的词汇。你看,我这里又提到一个监狱中有特别意义的词汇,“外宾”,那并不是指外籍人士,而是特指狱外人士,是指自由世界的人士,而这“自由世界”又不是指西方世界,而只是指“大墙外”,而“大墙外”……
我就不用再解释啦吧?否则,那是没完没了地。
有许多词汇,在监狱里不仅有特定含义,而且还有典故。在监狱里只呆过三年五年的人,甚至都无法了解那全部典故的一半。就更不要说那些没有做过牢的人了。
比如说1991年底我发动集体绝食和罢工后,我家里人后来接见时,我就跟家里人讲过监狱警察王银山和杨宝玺曾经用四根电警棍电我。我想当然地认为这话是人人都懂得地。结果我们家人对外界说打我时打断了四根电警棍。这就太夸张了,结果监狱里的那些警察和犯人都一致说我会瞎编,连造谣都不会。说打断电警棍,那就相当于是我造谣说他们枪毙我时竟然会打断了四只五四式手枪,实在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结果,将我的信誉搞得极差,就像美国前几年发生的信贷危机一样,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向外界传我被打的细节了。
其实,在监狱里描述电警棍电人的程度是用电量的强度和量度来衡量的。电警棍发出的电脉冲的强度可用伏特来衡量,通常的是1000伏特,等到1991年时,凌源监狱使用的最高压电警棍是一万二千伏特。每个电警棍充电后大概只能持续放电一小时左右。那么,电警棍使用的数量就是衡量这电击惩罚程度的另一个指标了。通常,监狱里的人说用X根Y伏特电警棍电疗了N分钟,是衡量这个惩罚的定量程度,通过这几个数字,让那些在这种杀鸡儆猴过程中的猴们清楚地知道那只被宰的鸡的痛苦程度,猴们应该表现出的发抖程度。在凌源监狱,说用四根一万伏特的电警棍电疗某人时,那种恐怖程度足以令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发抖,有95%的人尚未尝到过那样的惩罚。
这里讲一个我因为不懂这些典故所闹出的笑话。
大概是在1991年底,我因为绝食,又被关进严管队。
所谓严管队,简单地说就相当于是监狱里的“双规”罢。我在以前的文章里解释过严管队,在此不赘。严管队里每天都有新送来的因违规违纪被双规的犯人。新来的犯人首先都要登记,就跟在美国的入境登记一样。而登记官就是严管队里的大犯人,也就是管事犯人,或者叫“劳改积极分子”,是戴白色或黄色袖标的“积委会”成员犯人,而“积委会”是“犯人劳动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的简称,在监狱里,就相当于是共产党的政治局。
介绍了这些词汇,我才可以继续讲我的故事。有一天,又新送来一个犯人。先登记。新犯人笔挺笔挺地站到了登记官带袖标的积委会成员郝戈面前。
“你叫什么名?”郝戈一边记录一边问。
“王维佳。”
“几大队?”郝戈头都没抬,专心记录。
“教导大队。”
“中队?”郝戈边记录边审问。
“矫正队。”王维佳答。
“性别?”那不是废话吗?什么废话不废话的,都得一一问遍。
“男,28岁。”王维佳那可是老犯人,提前抢答了下一个问题。
“问你年龄了吗?”郝戈站起来了。
“下一个问题就该轮到问年龄了。”王维佳怯声声地说。
“站好!”郝戈厉声呵斥,已经来到了王维佳身边。
听到说站好两字,站得笔挺的王维佳立即先将右腿伸出大半步,然后又“啪”地一下两腿并拢,两手同时啪地拍打双腿,全身用力一挺,挺得跟马路边上的一个水泥电线杆一样,跟着吼了一声:“是!请主任指示”
“啪,”郝戈用拿笔的手抽了王维嘉的左脸,“我问你的是,我问你年龄了吗?”
“没有,”王维佳鼻子开始流血,但他被扇嘴巴时,全身稳如泰山,摇都没摇,应该是早有准备。
“啪,”郝戈用反手又抽了王维嘉的右脸,“谁让你多嘴?谁让你抢答?”
“是,保证不再多嘴,不敢抢答。”王维佳嘴也开始流血,但依旧岿然不动。
郝戈重新坐回到登记官位置上,将前面已经登记了一半的记录纸狠狠地撕了个粉碎。
“重来。”郝戈吼着说,就像张艺谋冯小刚吼那些戏子们一样。
反反复复,可以重来几次,全看登记官的心情和对新犯人的印象啦。我隐约还记得下面的对话。
“什么犯罪?”郝戈问。
“捡绳犯罪。”王维佳回答得一脸严肃。
“啊?你是什么犯罪?”郝戈不信,又问。
“捡绳犯罪。”王维佳回答得更加认真而又严肃。
“啊?你也是捡绳犯罪?”郝戈更加不信,问这话时,他又站起来了。
不好,这下王维佳非得吃大亏不可。我为王维佳捏把汗,并做好了准备,如果郝戈这一次再出狠手,我一定踹他。
但见郝戈背着两手,绕着王维佳不断地转圈,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你也是捡绳犯罪?我怎么看着就不象哪?”
“报告主任,我确实是捡绳犯罪。”王维佳满脸无辜地说。
“你他妈的早说呀,”郝戈又回到了登记官的位置上,“你他妈的,真给我们捡绳犯罪丢人。”
“不敢,老前辈。往后请多关照。”王维嘉说得让我莫名其妙。
顿时,郝戈心情顺多了,态度也和好了,我为王维佳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握紧的拳头也收敛起来。后面的登记也就一切顺利了。
可我一直不明白,这王维佳分明在撒谎,郝戈为何不深究,不追问,反而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
听说王维佳是捡绳犯罪,我就猜想他十有八九是个捡破烂为生的。将他抓进监狱,一定是错案。我一定得调查清楚。
我找了个机会问王维佳到底是怎么回事,捡跟绳怎么就能给抓进监狱?这不是明摆着冤假错案嘛。王维佳跟我解释说捡绳犯罪就是盗窃犯罪。
“那你为何不说是盗窃犯罪?”我还是不解。
“盗窃这俩字不中听,讨人嫌。”王维佳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他心里在跟我说,“连这都不懂。”
“那为什么要将盗窃说成是捡绳啊?”我依旧不解。
原来,王维佳跟我解释说,有一个老前辈在登记时就说是捡绳犯罪,登记官不信,说捡绳怎么能犯罪。那老前辈又补充说,绳的那一端还拴了一头牛。登记官才明白这捡绳就是牵牛啊。从此,“捡绳犯罪”就成了盗窃犯罪的雅号了。
“哇,”我一啪脑门,想起了王毅常说的电影黑话:“原来是水中桥啊。”
大概是半年后,王维佳也被调到了严管队,成为严管队值宿小组成员,专职给监狱长办公室打扫卫生,官阶跟郝戈平起平坐了。
那一年春节期间的一天,突然全监狱戒严,看样子像是又有人越狱了。先是传说郝戈不见了,于是全监狱大搜查,同时巡警队的许多人开着摩托车到监狱外四处搜捕。闹腾到晚上,在王维佳看管的一个小库房里,就是用来装拖把吸尘器等用具的小库房里,发现了郝戈的尸体。据说郝戈的头楞是被人扯着头发撞茶几小桌给撞成两半。两半的脑壳里还放了几个没吃完的饺子。
郝戈是找到了,可是监狱警察们这时才注意到那杀人凶手王维佳早就不见了。于是又四处寻找王维佳。折腾到第二天,才在那严管队禁闭室里,也就是郝戈第一次给王维佳登记并扇他耳光的那个紧闭室里,又发现了王维佳的尸体。那几位到过现场的犯人跟我说,王维佳是用刮脸刀片切了大腿动脉,血都喷到了天花板上。王维佳临死前,还蘸着自己的血在反省室的地上写下血书:
“杨科长,对不起。”
还有半个郝字。估计是要最后再诅咒郝戈,尚未成功,就成仁去见马克思了。
说这话时,我是不愿相信的,因为说天安门血流成河的肖斌都要被判刑十年,还就关在我的隔壁楼,直到今天,谁若在这网上说“血流成河”或是说“天安门打死人”,都要被众多自称是学者的人指责为造谣和夸张,我哪里还敢说这种我不曾亲眼所见的“血喷”事件啊?那还不是自寻烦恼自找拍砖嘛。
最后补充一下,为何王维佳死在严管队的反省室里就没人发现呢?那是因为正赶上过年放假,双规犯人都送回到大队去过年了,这空下来的严管队反省室就归王维佳单独打扫管理了。他于是利用这个机会请郝戈去他那里吃饺子,于是就有了这场血流成河的血喷事件。

Posted by 刘刚 at 8:21 PM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10):捡绳犯罪(少儿素女勿进)

历史照片:布拉格之春遭镇压与六四事件之联想

2011-10-10讯  

布拉格群众在街头围堵苏联军车

图片来源: 美国之音白桦

布拉格群众在街头围堵苏联军车

一个反映苏联1968年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结束著名的布拉格之春民主运动摄影展在莫斯科开幕。当年布拉格街头的军车坦克、示威群众、以及民众和士兵之间的对峙互动画面竟跟1989年中国六四天安门事件的历史画面显得如此雷同。

*布拉格当年如同六四北京街头*

示威者

美国之音白桦
示威者

一个名叫《68年入侵布拉格》的摄影展这个周末在位于莫斯科市中心的柳梅尔兄弟摄影中心开幕。这个展览反映了1968年8月苏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从而结束著名的布拉格之春民主运动的情景。
展览主要由160多张黑白照片组成。此外还包括了一小部分当年的漫画、标语口号、诗歌和捷克斯洛伐克,以及苏联官方宣传机构对事件的报导。

布拉格街头的苏军坦克

美国之音白桦
布拉格街头的苏军坦克

从展出的照片中能看到当年在布拉格街头的苏军坦克、军车,麻木疲惫的苏军士兵、街头示威群众、为阻止军队前进用公交车辆组成的路障、布拉格市民同士兵之间的对峙和互动等等。照片反映的气氛非常象中国1989年六四民主运动时,当时北京街道的情景。
*捷克大使:布拉格之春与北京六四有本质区别*

捷克驻俄大使科拉奇

美国之音白桦
捷克驻俄大使科拉奇

但出席摄影展开幕式的捷克驻俄罗斯大使科拉奇认为,1989年的捷克天鹅绒革命有些象中国的六四民主运动,但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遭到镇压,却同天安门事件有着本质区别。
科拉奇说:“1968年的事件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入侵。当年在这里、在莫斯科、在克里姆林宫,苏联政权和共产党人做出决定,出兵镇压布拉格之春,入侵一个自由国家,因为我们当时都认为捷克斯洛伐克将成为自由国家。但1989年在中国发生的天安门事件,非常令人遗憾,那是中国政府在镇压自己的公民。”
*照片反映对峙双方情绪*

布拉格街头的群众示威集会

美国之音白桦
布拉格街头的群众示威集会

参加展览开幕式的一名俄国摄影评论人士说,照片反映了当年对峙双方的情绪。苏军士兵们显得茫然、惊讶、对陌生环境不了解。照片显示出这些士兵并不了解布拉格之春的真实情况,他们受到上级欺骗被派到布拉格镇压示威群众因此不知所措。
从照片中还能看到,布拉格市民当年曾试图焚烧苏军坦克和军车。为了让苏军车队迷路,有人甚至拆掉了布拉格街头的地名标志。另外,布拉格市民想利用抗议、罢工、说服劝阻等手段让苏军返回。
*俄国正视历史反思过去*
捷克驻俄罗斯大使科拉奇认为,这样的展览今天能在莫斯科举办,非常有意义。
科拉奇说:“这个展览不仅从艺术角度看非常重要,它更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我们很难想象多年前能在莫斯科举办类似的展览。特别重要的是,不是我们捷克方面主动提议举办这次展览,而是俄罗斯柳梅尔兄弟摄影中心、俄国知识界主动提出办这次展览,我们当然非常支持。这反映出俄国社会在这方面出现了自信,他们能够不回避那断历史,能正视和反思那断历史。”
*“匿名摄影者”记录历史*

摄影家考德尔卡

美国之音白桦
摄影家考德尔卡

展览的照片全部由捷克著名摄影家考德尔卡拍摄。期中的许多照片在布拉格之春被镇压曾被西方主要杂志和报刊发表。
考德尔卡在莫斯科的开幕式说,当年30岁的他刚刚开始摄影生涯,在这之前从未从事新闻摄影。他当时在罗马尼亚拍摄反映吉普赛人生活的作品,但返回捷克第二天,苏军坦克进入布拉格。在这之后的一个星期时间里,他用照相机记录了当时发生的事件。这些摄影胶卷在第二年被偷运到西方,稍后他本人也流亡西方。为了保护在捷克斯洛伐克亲属的安全,他在许多年的时间里被迫以“匿名摄影者”的方式发表这些照片。
*布拉格之春影响深远*

布拉格群众围堵苏联军车

美国之音白桦
布拉格群众围堵苏联军车

1968年1月开始的布拉格之春运动倡导社会自由和政治改革,以及实行多党制度,同时放了松新闻、艺术等领域的检查。布拉格之春被镇压后,大批捷克斯洛伐克人特别是知识分子被迫流亡国外。捷克斯洛伐克也进入后来20年的停滞时代。
但布拉格之春对苏联社会主义阵营垮台产生了重要影响。布拉格之春促使苏联诞生了持不同政见运动。布拉格之春大约10年后,中国发生了短暂的北京之春。再过大约10年,中国爆发了六四天安门民主运动。

历史照片:布拉格之春遭镇压与六四事件之联想-【布拉格之春,8964,六四】

2011年10月9日 星期日

秦城监狱轶事(9):从刘晓波加肖斌,说到胡萝卜加大棒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9):从刘晓波加肖斌,说到胡萝卜加大棒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657
2010-12-25 16:31:55 [点击:555]
首先说一下关于刘晓波CCTV证词的逻辑和法律常识。
大家一提到刘晓波在CCTV的表演,都把那叫作证。但我看将这个表演叫作作证本身就不符合逻辑常识,也不符合法律常识。
首先,如果是作证,就首先要有原告和被告。但这里只有一方——CCTV及其代表的共产党政权。CCTV没有说明它是原告还是被告。
通常,原告一方要提供指控,而指控通常是讲被告已经做了什么,原告如果需要提供证人,他就要找相关证人。什么人可以是原告的相关证人呢?那就是应该看到被告所做的那些由原告具体指控的行为的人。这种控方相关证人所提供的证词一般应该具有这样的格式:“我看到……”,“我听到……”,应该是肯定语句。而不能是否定式,象刘晓波说的那种:“我没有看到……”,“我不知道……”不可能成为原告的有效证词。
那么,是否象刘晓波这样的否定语句就永远都不能成为有效和相关证词呢?也不是。但是只有当控方提出了具体的指控,或者是提出了控方的相关的而又有效的肯定语句证词时,这时就有必要引用刘晓波这样为被告作的否定语句的证词,但这种否定语句证词必须得直接针对控方的指控和证词。
比如说,控方如果指控说:“被告在1989年6月4日凌晨0时到1时,在中南海杀害邓小平。”
被告找的证人就要出具这样的证言:“被告在1989年6月4日凌晨0时到1时不在中南海。”
或者是:“邓小平在1989年6月4日凌晨0时到1时没有被杀。”
等等,这才能被法庭认定是相关证人和有效证言。
但你若找个证人来提供证词说:“我在1989年6月4日凌晨0时到1时,没有看到被告在天安门广场杀人。”那就不可能是相关证人和有效证言。
如果将有效证言和无效证言当成是数学上的集合,我猜想有效证言在一定条件下可能形成封闭的有限集合,而无效证言必定是开放的无限集合。
用无限集合里的无效证言来推翻某个指控,那你就得穷尽所有的无效证言,那是徒劳的,或者说是MISSION IMPOSSIBLE.
如果有谁非要一遍一遍去引用无限集合里的无效证言,来推翻对他的指控,那他就等于是不打自招,承认了对他的这个指控。
具体说到刘晓波的证词,从刘晓波辩护的内容来看,CCTV是把自己当成了被告。我们姑且把它当成是被告。
如果它是被告,它找的证人就应该是针对原告和控方提出的具体指控。它找刘晓波作证时说的是“没有看到天安门广场死人”,进一步引申,它所要证明的是被告没有在天安门广场杀人。
若想要法庭接受刘晓波这个证人,前提条件必须是控方指控了被告共产党在天安门广场杀了人。但是,有谁这样在法庭上提出这样的指控了吗?没有,从来没有。至少是CCTV在放刘晓波证言的那段录像时没有提供原告或控方这样的指控。那么,刘晓波这个证人是无关证人。刘晓波的这个证言是无的放矢,必定是无效证言。没有任何一个法庭会接受刘晓波这个证人,更不会接受刘晓波的这个证言。
既然说刘晓波的这段证词是一个不合格证人,在一个不合格场合,作出的无效证词,那么我们就不能将它叫作证词,如果非要叫它证词,那只能叫它是伪证。
实际上,我们只能将CCTV制作的刘晓波的那段录像叫作一场闹剧,或者是木偶戏。
这场戏的背后牵线人是共产党;
舞台是CCTV;
刘晓波不过是个木偶或傀儡;
闹剧的名字可以叫作“唐吉珂德在中国大战风车”或者叫作“共产党在CCTV指鹿为马”。
这剧情就相当于是秦桧赵高秦始皇毛泽东希特勒在集体狩猎时打死了一头鹿,然后他们一道说那是马,看有谁敢说是鹿。见到有大连的肖斌跳出来说:死的是鹿,立即关进大牢判刑十年,以便杀鸡儆猴。
但让肖斌这个鸡消声灭口,还只是让猴儿们知道不该说什么,那就是不能说“血流成河”“死了两万”。但秦桧们还想告诉人们应该说什么,于是就又将刘晓波拉出到CCTV作证,说“我没看见……”之类。
因此,CCTV在电视上宣扬肖斌和刘晓波这两段节目,合起来应该叫作“胡萝卜和大棒”。肖斌那部分戏灌输的是大棒的威力,刘晓波这部分闹剧昭示的是胡萝卜的诱惑力。
表面上看,演胡萝卜和演大棒的这两个演员戏的分量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但实际上却有本质区别。
演大棒的演员是让你闭上嘴巴不说话,随便找个傻子聋子瞎子哑巴都能演,而且越傻演得越好。如果实在是找不到这样合适的演员,你即便是打死也不配合的铁汉,导演也能强迫你演到位,大不了给你戴个猪嘴、马嚼,或者给你装上绿坝、长城防火墙就是了。这里讲的猪嘴、马嚼,就如同脚镣手铐电棍一样,都是中共监狱中的常用刑具。
但是,演胡萝卜的演员是要你学说那些幕后主子的话,就跟演双簧的前台一样,你得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说出幕后主子想要你说出的话,还要作出相应的动作,还得演得象,演得天衣无缝,不能穿帮掉链子。这就有很大难度了。
首先你得主动配合,时时刻刻愿意配合。
子在川上曰:“你可以强迫我闭上眼睛,但你无法强迫我入睡。”
我在岸上曰:“你可以强迫我闭嘴不说话,但你无法撬开我的嘴,强迫我说出我不想说的话。”这是引用我在秦城反思中的一句至理名言。
因此,如果一个人不愿意演胡萝卜,或不想演胡萝卜,而且又不怕大棒,那就一定可以不去充当胡萝卜这个丑角主角。
然而,主动配合,这只是能出演胡萝卜的必要条件,但还不充分。要想演得好演得到位,那还要拥有鹦鹉学舌的天赋,还要练就象狗一样地能够体会主人的心态和习惯。否则,那是一定演不好胡萝卜这个大丑角的。
另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要演得恰到好处,不能太过。比如说,我本人就几次通过秦城监狱的管教,毛遂自荐,积极要求去演这个大胡萝卜丑角,可是共产党这个幕后牵线人加导演就是不同意让我去跟他们搭档。他们不担心我演得不好,而是担心我会演得太过。因为他们知道,我会去说:“在六月四日那天,我没有看见天安门广场纪念碑尖尖顶端死一个人。”比刘晓波的证词仅仅多了几个字,虽然加大了证词的力度,但是演过火了,那就让人看出是欲盖弥彰指鹿为马了,也就穿帮了。
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谁若上演过胡萝卜这种丑角,他就首先得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懦夫,其次得是才艺双全,第三得会揣摩主子意图,第四得经常彩排操练。否则,一定会穿帮掉链子。
如果只偶尔一次上演了胡萝卜,那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地。那可能是因为不小心上当受骗,年纪轻没经验。也可能是演技天赋和心态都不适合演丑角而被导演淘汰,等等。但是如果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演胡萝卜这种丑角,而且与其搭档的又是同一位幕后主子和导演,那我们就应该说那个人的软骨症是不可救药了,是他已经将演木偶戏当成职业和谋生手段了,那我们就不得不怀疑这个丑角的信用了,不得不对他在戏中要传达给我们的信息存疑了。
我不认为我有权力判定他话必定是谎言,但我至少我有权利不相信他的话就是事实,就是真理。
象胡萝卜和大棒这样的闹剧,可以无限期地制作下去,可以找无数个木偶傀儡演下去。至于要演到那一集为止,全看这些猴儿们合作配合效法的人数和效果了。现在看来,这场戏的确达到了幕后牵线人都不曾企盼的效果。二十多年了,连胡平这样的大哲学家都一直在给刘晓波的演技鼓掌叫好,可见这场闹剧的迷惑性有多大,流毒有多深。于是,这共产党便得寸进尺,反反复复地上演这种闹剧,而且还要找同样的木偶傀儡去配合。也是,老演员了嘛。上哪里还能找出如此配合默契的老搭档啊!
刘晓波曾是我难友,用监狱的话说,那叫“铁子”。可一想起刘晓波,我只能说:“怒其不幸,哀其不争!”,当然还有羡慕和嫉妒。
不幸的是,每当共产党要挑选这种木偶傀儡演员时,中国可以有十一亿人候选,但共产党最终总是挑选刘晓波作为唯一的男一号明星来上演那个“大胡萝卜”,尽管被用来演“傻大棒”的演员却走马灯似地换来换去。这其中必定有刘晓波本人的因素。是他配合默契?演技高超?自愿献身?愿打愿挨?还是他早就知道他终将会因此获得奥斯卡终身和谐奖?那就只有刘晓波知道了。
哀的是,刘晓波每次都可以拒绝,但他每次都是争当这个胡萝卜男一号。演大棒男一号,那是只要共产党选定了看上了你,你就别无选择。可演胡萝卜男一号,必须得演员本人自愿并配合的,否则这戏肯定演砸,一定穿帮。
羡慕的是,刘晓波咋就运气这么好,命那么硬,每次这大彩都被他捷足先登了。那可是从十几亿中人才选一人哪,比中六合彩的概率还要小几千倍。我几次毛遂自荐都不得,刘晓波却是连中几次。论演技,论经历,论经验,论天赋,论胆识,论文采,就是论口吃,我哪一点比他差呀?可共产党凭什么就不让我去上中央电视台?
嫉妒的是,这刘晓波凭什么就有那许多的饭啊?整天听她们在网上喊:“晓波,我爱你!”还有,“我爱自由,我更爱晓波!”以至于连老鼠都学会喊:“我爱大米,但我更爱晓波!”
记得在北大时,我们在五四操场见到一个男人在殴打一个女人。我们几个好汉怒不可遏,上前对那个蛮汉一顿暴打。结果那个女人醒过来后,又对我们一顿拳打脚踢外加猫抓手挠,还说要扭送我们去公安机关,说我们暴打她热恋情人。后来据说那个蛮汉是校长傻见孙的儿子,有几个哥们还一直担心被开除。咳,也真是倒霉。
我本想为刘晓波呐喊几声,可是,我一定得首先确定暴打虐待他的不是他热恋情人。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在凌源第二劳改队时看到的一头会配合演戏的猪,那可真是个猪,是头千真万确的猪。
那时的监狱长叫刁小天。刁小天好学毛泽东,口头禅是“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在这里,我就是法,我就是天。”刁小天更愿意学毛泽东和金正日向人们显摆他是红太阳,向外宾显摆他治理的地盘是欣欣向荣,只有在他刁慈父领导的第二监狱的子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而凌源第二监狱大墙之外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经常领外宾来监狱参观。他将那些不是生活在他的领地的人都叫作外宾,他将他的监狱叫作花园之都、彼岸、育新学校,好像都是跟金正日学的。他给外宾上演的一个拿手好戏就是毛猪戏,我这里绝无讽刺毛主席的半点意思。
每当有外宾来访,他会将外宾们领到猪圈,手指几头三百来斤的大肥猪说:“看,我们的猪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这几头猪才三个多月就膘肥体壮。”
转了一圈监狱后,又领外宾来到伙房,让外宾参观几头躺在杀猪案上待宰的肥猪说,“你们看,我们的犯人天天杀猪吃肉,哪像你们朝鲜人,连喝肉汤都得是实现共产主义时的梦想。”说完,刁小天还亲切地拍拍一个猪头,用猪语问:“伙计,对这里的生活满意嘛?”那头猪竟也懂人话一样地用金正日的母语说:“嗯嗯,哈哈,好好好。”
然后,刁小天便健步登上一个杀猪案,就象伟大领袖登上天安门城楼,开始发表演说:“孩儿们,你们说,这里的生活像不像天堂?”
“不是天堂,”犯人们齐声说,接着又声音提高八度:“胜似天堂!”这是标准答案。
那些躺在案上的猪们也齐声吆喝:“啊啊啊,哇哈哈!”
“听到了吗?我的猪们都天天要喝娃哈哈。”刁小天立即对外宾们说:“你们外邦的贵族们,哪一个能过上我这里猪的生活?”
“乌拉,乌拉,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厅里响起阵阵掌声和欢呼声,令人分不清是鸟语猪语还是金正日语。
这时,一个叫洪傻子的伙房犯人,私下里悄悄地对一个鼓掌欢呼的外宾说:“你别信他,那些猪都养了三年了,就是为了演这出毛猪戏。”
“真的吗?”外宾惊诧。
“可不是嘛,等你们一走,这猪全都美餐一顿娃哈哈,然后就全都放了。”
“这,这,这不是在搞亩产万斤大跃进吗?”外宾更加惊诧。
“这些猪都成了猪演员了,只要一打开猪圈门,这些猪们噌噌噌就直奔伙房跑,自己将自己撂倒在杀猪案上,还会不断地,鹦鹉学舌地,娃哈哈娃哈哈呀。”
“不太不象话。”外宾愤怒了。
“你们刚才到教导大队看到那个大连肖斌了吧?”
“对,是看到了,他还跟刁老爷给我们合唱了一首‘我爱北京天安门’哪。”外宾说。
“那也是戏。你不信我的话,你回头再问问肖斌。”
“巴格呀路!这不是哄傻子嘛!”外宾已经怒不可遏了
在凌源第二劳改队,一提洪傻子,老犯人们都会告诉你这段故事。那个洪傻子后来被刁小天给用电棍爆电一顿,专电他的傻大嘴。一边电一边还说,“我让你哄傻子,我从今往后就让你成为哄傻子,让你改名洪傻子。”
自那以后,人们就跟他叫洪傻子了,都不知道他本家姓和原名了。
我讲了这段故事,一定有刘晓波的饭们来指责我是含沙射影地攻击他们的伟大领袖。我敢打赌,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十多年前的1993年,人民日报去凌源监狱采访我时,我就对来自《瞭望周刊》,《北京周报》,还有人民日报海外版的记者讲述过这段刁小天和猪的故事,以证明中共监狱里的猪权都大大优越于西方世界的人权标准,更何况人权啦。这是那一期的报道片段: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706149
这是登在BEIJING REVIEW AUG 23-29,1993 那一期的报道
我至今还没有找到人民日报海外版和瞭望周刊对我的相关报道,相信它们应该大讲特讲我提出的毛猪戏理论,那可绝对比刘晓波给他们的证词要有力有利有理十万倍。
我相信在我首次公布这些毛猪戏理论时,刘晓波还远没有什么饭,就算有的话,大多数人还都穿开裆裤哪。当然,胡平是个例外。
说到胡平,我相信胡平也一定应该记得,我在1996年5月初来美国时,他就采访了我,在那篇采访中我也大讲特讲这个毛猪戏理论,以此来证明中国监狱连对猪都如此温柔管理,如此人性化,如此循循善诱,如此贵族化,那中国的人权还不是世界第一第二?我希望胡平能将对我的那篇采访再次贴在这里。
等我拿到那几篇采访,我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在美国起诉刘晓波剽窃罪。他在他的“我没有敌人”宣言中,有关中国监狱实行文明化、温柔化、和贵猪化管理的论述,是未经我同意,直接抄袭了我在1993年就公布于世的毛猪戏的核心思想,只不过是将主人公的猪变成了他刘晓波,将凌源第二劳改队改成了北看或半步桥看守所,将刁小天改成了刘峥管教、张荣革潘雪晴两位检察官,将洪傻子改成了高智晟而已。本年度的诺贝尔和平奖本质上是奖励给我的毛猪戏思想的。洪傻子,刁小天,肖斌,刘晓波,还有那几头猪演员,都在不同程度上对创建、发展、验证、及实践毛猪戏思想作出了巨大贡献。我建议由上述人员和猪共同分享本年度的和谐奖。
一想起那几头猪演员,我就心酸。圣诞节了,你在他乡还好吗?想到这里,就想安慰安慰那些个猪,那就献首哥罢。
演唱---马长礼
【西皮摇板】
傻老太休得要想不开,
听我把话说明白。
你不出牢里年纪迈,
岂能够出谋划策巧安排?
定是有人来指派,
她在幕后你登台。
到如今你受苦刑难忍耐,
她袖手旁观稳坐在中南海钓鱼台。
只要你说出她的名和姓,
我保你从此不缺米和柴!

Posted by 刘刚 at 8: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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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omments:
  1. 中国茉莉花行动Mar 16, 2011 08:24 PM

    “关于因“血流成河”被判刑十年的大连肖斌” 2010-12-20 00:33:48 [点击:373]
    你的有关肖斌消息都是二手的,给你爆些一手的料
    91年2月到11月15日,肖斌跟我同号,我们每天一道出操,一道反省,一道糊火材盒,一个槽里吃饭。
    肖斌喜欢下军棋,同我下时,他时常乘我不注意,就偷走我的一个师长旅长,我也就让着他。
    肖斌喜欢包饺子,她从野地里采回各种野菜,那是只能喂猪的野菜,当地农民都不吃的野菜,还有各种树叶树皮,统统包进饺子里。当然,只能在过节时才能得到白面。
    肖斌喜欢用各种树干做成各种各样的烟斗和烟嘴,将过滤嘴塞到烟枪里,然后送给我们。这样,我们抽烟丝或是没有过滤嘴的烟,就都被过滤过了。
    监狱为了创收,组织了文艺队到各地去演出。周边的县官县太太知道肖斌在此地监狱,都想一睹肖斌风采。于是,监狱就让肖斌到文艺队演出,也让喜欢唱歌的六四政治犯孔险峰等人去演出。我劝阻了孔险峰,但却无法说服肖斌。此后,肖斌登上了几次舞台,唱的是“北京的金山上”,可能还有“我爱北京天安门”。我从来没有看过文艺队(监狱犯人跟他们叫人妖)的演出。
    监狱里的人都传说美国电视台给他赔偿十万美金,是一年刑期一万美金,说是存在瑞士银行了,只等着他出去了去取。说得他自己都相信了。有许多刑事犯也相信,并因此不断给他送烟送水果,巴望这有朝一日能从肖斌大哥那里捡一个零头。其实,那只是凡人或警察们的期望值。刑事犯们经常计算着,给多少钱才心甘情愿坐一年牢?乡下人通常会说一万人民币,而见过世面的城里人通常会报价一万美元,而那些强奸犯通常会说如果能跟杨钰莹或是国母睡一夜,甘愿坐十年。可见,这赔偿十万美元,完全是监狱犯人们的心理预期和白日梦,然后就来忽悠肖斌的。
    91年11月15日那天,我提前一天问肖斌,如果我今后再有什么行动,你参加吗?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发起过几次抗议活动了,包括罢考,罢工,我们参加者几次被戴镣戴铐关小号。肖斌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八字:“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啊。”随后,他没有参加我们在11月15日开始的绝食和罢工。
    ReplyDelete
  2. 中国茉莉花行动Mar 16, 2011 08:25 PM

    血流成河”的发明者是肖斌,始作俑者是沙老太” 2010-12-19 22:47:31 [点击:497]
    我第一次听到“血流成河”这几个字,绝对是在中小学的政治课上。在大学里的党史课上,又反反复复被灌输这个恐怖词汇。在中共编导的各种样板戏和大型舞台剧及革命题材的电影上,更是常常听到“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千百万人头落地”等等夸张词汇。
    下面是我随便google的结果:
    http://wenwen.soso.com/z/q151211278.htm
    政变的开头,经过,结果。 - 已解决- 搜搜问问 - [ Translate this page ]2009年8月21日 ...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这就是历史上著名 ... 宝山路上一时血流成河。当天下午,反动军队占领上海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总 ...
    wenwen.soso.com › 全部问题 › 社会/人文 › 历史话题 - Cached - Similar►
    我后来再听说“血流成河”,那已经是在辽宁省的凌源监狱了。那时,我有幸同肖斌同号。肖斌就是那个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对CNN记者说“天安门广场血流成河”,并伸出两个手指,作出V型手势,补充说:“打死了两万多啊!”,中央电视台反复播放了这段录像。相信很多人都看到过肖斌的这段录像。肖斌后来就被两个女线人给举报了,随后被判十年徒刑,关押在凌源第二劳改队,直到他在1994年被提前假释。
    据说,是据说,北京人后来打麻将,打两万都不再说打两万,而是打肖斌。
    凌源劳改队的警察和犯人们经常向我竖起中指和食指做成V型,问我北京的学生做这种手势是什么意思。我跟他们解释说这是胜利的意思。没有人相信我,反而他们一再纠正我说这是“两万”的意思。那个手势的发明权,至少是这种解释的发明权应该是属于肖斌。肖斌是第一个为“血流成河” 和“两万”这样一句话,被人治十年罪。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说肖斌是“血流成河”的发明者,仅仅限于这种意义,如果将发明权仅仅看作是一种荣誉或命名的话,我看应该给肖斌。
    肖斌曾同我说起,是彭真亲自批示判他十年。预审和审判时,预审员和检察官都反复问他,“你看到血流成河了吗?河有多深?”直到在监狱里,狱政科长杨宝玺,教导大队长杨国平等人,每每都要在大会小会上批判说:“说血流成河,谁看见了?肖斌看见了?中国古话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流到东海不回头。你看到的血流成河的河有多深?流到了东海、渤海、还是黄海?没流到海那还能叫成河吗?纯粹是胡说八道。”
    杨宝玺杨国平王银山等警察也经常用这种诡辩术跟我胡搅蛮缠,我多次反问他们:
    是谁发明了血流成河这一词?是你们共产党。
    你是从哪里首先学到血流成河这几个字?是从你们的党史课上!
    是你们共产党首先说412反革命政变,导致上海滩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黄浦江。你们看到血流成河了吗?那条血河有多深?
    更有甚者,你们共产党不仅将血流成河挂在嘴上,写进教科书里,还将‘千百万人头落地’发到人民日报上,将‘尸骨成山’编到电影里。
    如果是肖斌说了‘尸骨成山’,你们一定会发问,那可能吗?多少人的骨头堆起来能成山?是多高的山?有泰山高吗,有珠穆朗玛峰高吗?
    如果是肖斌说了‘千百万人头落地’,你们更会发问,怎么只会人头落地?肚子就不落地?那不是胡说八道吗?
    如果你们说血流成河是造谣胡说八道,请你们首先去质问共产党,然后给蒋介石的427政变平反昭雪,给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恢复名誉。
    按照你们的定义,将全中国十亿人都集中到天安门广场上屠宰了,也不可能血流成河,更不可能流到黄海东海渤海。
    现在还是不断有人在这里指控“血流成河”是造谣。做这种指控的人,他们在指控谁?指控肖斌?那么是谁在大小报纸电视媒体上广泛传播肖斌的所谓‘谣言’?不恰恰是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吗?没有它们的鼓噪,又有谁知道肖斌?有谁知道“血流成河”?有谁敢于这样用中央媒体散布谣言?他们为什么不去追究共产党是传播这一谣言的最大黑手?
    还有人从学术的角度,去追究“血流成河”过于夸张,不够严谨,造成误导。我相信这些披着学者外衣的人一定也学过中共党史,一定也在教科书中看到过“宝山路上一时血流成河”这样字样,也在电影里听说过共产党人“尸骨成山”,“尸横遍野”,“千百万人头落地”,共产党人“前赴后继”,“踏着烈士的尸体”,等等夸张词汇。我怎么就从来没有见到有任何一个中国学者去挑战这些写到教科书里或学术著作里的夸张造谣言辞哪?难道真的是只许官家漫山放火,不许百姓夜里点灯吗?只许共产党在教科书里随意说血流成河尸骨成山,不许平常百姓在茶余饭后鹦鹉学舌一样地学唱半句血流成河吗?这样的学者,没有也罢。
    记得沙家浜沙老太有个唱段:
    【二黄原板】
    “八·一三”,
    日寇在上海打了仗,
    江南国土遭沦亡,
    尸骨成堆鲜血淌,
    满目焦土遍地火光。
    新四军共产党来把敌抗,
    历尽艰辛,东进
    看来,今后谁都不准再学唱这一段了。否则的话,他就得被通缉,被人肉,被批判为不够学术,太夸张,是造谣惑众,是哗众取宠。但原唱者和作词者却是永远伟大光荣正确地。
    Reply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9):从刘晓波加肖斌,说到胡萝卜加大棒

2011年10月8日 星期六

秦城监狱轶事(8):我在监狱写过的两篇反思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8):我在监狱写过的两篇反思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458
2010-12-24 13:44:57 [点击:290]
我在下面贴出的我的两篇反思是早在1999年我就贴出过了,在此坛也反复贴出过。可还有刘路等人紧紧跟我屁股后面要看我的反思。看来,这些人学习我的文章太不认真,只见我说我写过反思,却不认真学习我的反思,而且我的反思就在那同一篇文章里。大家说说,这种行为该叫什么?吹毛求疵?欲加之罪?刻意骚扰?
既然刘路同志如此喜欢我的著作,而且出钱买了我两本书,那我就再次将我的反思在这里重贴一次。希望斑竹可不要说我在这里浪费资源刻意灌水哟。
在秦城监狱里写反思,通常是指由预审员或管教发给纸笔,再由在押人员填写上各种文字,内容可包括揭发检举,自我批判,认罪悔过,等等。如果纸张没有用完,空白纸也得原封不动地交回去。
我在秦城监狱期间,预审员和记录人员辛辛苦苦审讯了半天,最后是一无所得。刚开始,还让我看看笔录,让我签字。我前几次都是拒签。后来有一次,两个新来的预审员,非得让我签名,并哄我,说他们是我的崇拜者,让我至少得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签名真迹。见那两个饭和桶是如此真诚,如此崇拜我,我就答应给他们签个字,但不是签名。他们兴高彩烈地将审讯笔录给我送来,让我在那嫌疑人签名处签名。我说,这么点地方哪够我签字留言的呀?让他们那一个大点的空白纸。一个饭立即给我一张空白的审讯稿纸,指定让我在嫌疑人签名栏的地方签名。我说,这个我懂,我签完名了,你们再在空白处填上你们要写的内容,拿我当白痴啊?那我还怎么让你们崇拜呀?那也太丢你们这一饭一桶的脸面了呀。我那会儿虽然还没签过支票,但不能签空白支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我拿过笔,便在那张纸上写下:
==============
大丈夫四则死而,何饶舌也!
陈玉成
==============
那两个饭和桶接过去一看,大失所望,指责我不守信用,说好了给他们签名,结果又拒签了。我跟他们解释说,我同意给他们签字留言,并不曾说过非得签我的名。如果以此就要挟我得给他们签名,那我往后对谁都不承诺签字了。
还有一次,又有两个不了解秦城大丈夫脾气的新预审员要我在他们的笔录上签字,我也答应了。他们高兴得屁颠屁颠地将几页审讯笔录拿给我。我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唰,唰,唰,就全给撕了,扯了,气得那两个饭和桶啊,我一想起来他们俩那熊样,我就想笑。
从此,再也没人让我签名签字了,真让我寂寞啊。我怎么就再也没有了饭和桶了哪?
更没有人敢于给我纸笔 让我写反思了。可我是个读书人啊,不给书看,又不给纸笔,那该是多大的折磨呀?想起小学课本上曾学过,列宁同志在沙皇的监狱里还能将牛奶当墨水,面包当墨水瓶,愣是写出了《列宁同志在十月》,还有《列宁同志在1918》。可我在中国最高级、最贵族、最温馨、最柔性的监狱里,就从来不曾见过牛奶,也没见过面包,更不给纸笔。想起这些,我真的好羡慕沙皇同志的监狱。虽然如此,我还是想尽各种办法利用各种机会,要到纸和笔,即便是以写反思的名义。我的这几篇反思,就是这样以写反思的名义,要到的纸和笔,至于其内容是否是反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猪者见猪了。
依我看,也可以叫作反思,那是通常意义的那种反思,意思等同于笔记,或日记,充其量也就是思想汇报,是写给自己的思想汇报。但绝不是秦城监狱的那种反思,也不是刘路栽赃强加的那种反思。
下面就转贴两篇我的反思,这两篇反思,都是登在1999年六四前后的大参考上的。
============
“(5)王和旭 — 秦城的小罗卜头” 2010-12-23 07:46:44 [点击:64]
这是我在1999年六四期间写的一篇旧文。先搬来这里充数。
=============
秦城监狱轶事(5):王和旭 — 秦城的小罗卜头
我在保定落难那一段尚未交代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一睹我在狱中所写的
思想汇报及交代材料。刚巧,听说我在写回忆录,我在秦城时的同窗好友林鹏立即
给我传真一份我在狱中写的反思材料。我就索性倒叙一把,提前把它先贴出来。我
在狱中的许多朋友都想法设法帮我带出一些手稿。记得黄利锋在出监前曾将我的一
些手稿逢在三角裤内,然後紧贴在私处,想必他们总不至於连那地方也摸一遍吧?
但还是被他们给摸去了。周建也曾试图将我的辩护词塞在牙膏里,但出监时也还是
被他们给挤出去了。由此可以想见鬼子搜查得有多么严,同时也可想见林鹏给我带
出的两份“反思”该是多么的不易。
初进秦城监狱时,经常听到说要写反思。我起初还以为是要我们写些类似於
“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敢笑黄巢不丈夫”一类的反诗呢。时间久了,方
才明白,原来这“反思”不是那“反诗”。据说关共产党的监狱通常是“给狗爬出
的洞敞开着”,可共产党开的监狱却往往是给狗爬出的洞也要有特别通行证,那就
是所谓的“反思”。当年刘少奇、薄一波们写过的“自白书”、“悔过书”与这“
反思”相比就完全是小儿科了。若没有党校博士後的水准外加博导马恩列斯毛的指
导,是万难写出能通过狗洞答辩的“反思”的。
由於我在狱期间一向是“不认罪、不交代、不签字、不合作”,乃至北京市
公安局当时的林姓局长诬我是“死鱼不开口”,更有中共领袖陈希同氏曾恶狠狠地
说:“刘刚是坏透了”。由於顶头上司的如此关照,我在秦城监狱就难免会经常享
受一些特殊待遇,这包括不给纸笔,不准购货,不准洗澡,不准放风,倒是经常被
戴镣戴铐关小号。当时管理我们的警察头子是一孔姓所长。他的管理方法颇有点儿
象文革时的毛泽东思想小学校的校长,逢年过节会经常给我们留一些小学生作文一
样的家庭作业。记得是一九八九年的中秋节,他先是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块月饼,随
後就又给我们留了一个作文题,什么题目我记不得了,但他的要求还是老套数,什
么“翻身不忘 X X党”、“吃水不忘掘井人”、“每逢佳节倍思亲”一类。其目的,
我不说你也能明白,不外乎是要你想家流泪,进而下跪求饶。这会儿,共产党是绝
对不要我们再学什么刘胡兰董存瑞了,而是恨不能立即将所有人都改造成为甫志高
王连举们。但即便是以这种有奖征文形式搞的反思,孔头也不许我参加,说我还不
具备反思的资格。我立即要求见我的预审员“秃顶沈醉”,那“秃顶沈醉”一听说
是“何饶舌也”的大丈夫要写思想汇报,立即派人给我送来了纸和笔。我也不含糊
,当晚就交了作业。可以说,这是我在那六年里所写的第二份思想汇报。
记得当时与我同号的有陈明远、黄利锋及王和旭。我们这里且只先讲王和旭
。他当时只有十五岁,是北京的一个初二学生。那年“六四”期间,他因为同父母
吵架,就一赌气跑到了天安门广场。先是在“外高联”的帐篷里帮忙混饭,两天後
,居然让他混上个“外高联财政部长”。“六四”後不久就让人把他从家里直接给
绑到秦城监狱来了。那王和旭人小,长得帅得能令当时风靡港澳台的小虎队都个个
逊色,特别惹人喜爱,就连许多狱卒警察都对他格外关照。以下就是我在一九八九
年中秋节写的反思材料,文中所述完全是关於王和旭的真实故事。
一九八九年中秋节秦城监狱有奖征文:秦城的小萝卜头“小不点儿,把你手
里的字条给我。”
“不给!又不是写给你的。”
“给我!”
“就不给!你再唬我,往後我不跟你叫‘大个儿了’。”
“你不叫我大哥,我也得执行公务。快给我!”
“哨兵,怎么回事?”
“报告班长,小不点儿拿月饼捣鼓玩儿,还写了好多字条。”
“噢,知道了,你走吧,我来处理。” (蹲下,朝铁门内) “哎哟,小不点
儿,嘴噘得那么高哪,又哭鼻子了吧?”
“没哭,没哭!” (狠狠地擦把眼睛,甩把鼻涕,再一扬头) “你看,就是
不哭!”
“嘿哟,鼻子都哭歪了,还没哭哪?”
“就没哭。那是让‘大个儿’给气歪的。”
“喂,小不点儿,”
“不让叫小不点儿。”
“那叫你什么?”
“嗯,铁门里的叔叔们都叫我小萝卜头。”
“噢,你喜欢叫你小萝卜头?”
“嗯。”
“为什么?”
“小萝卜头好。”
“好吧。小萝卜头,我问你,月饼好吃吗?”
“我没吃,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
“怎么了?”
“都送人了。”
“噢,都送给谁了?”
“呶,这不,” (从地上拣起一小快月饼和一个小纸条)“看,这块是送给那
个大胡子‘许云峰’叔叔的,那块是送给二号总唱歌的疯子‘华子良’叔叔的。”
“噢,都是你们里面的人了?”
“不,不都是。你瞧,这一块就是给你们那个小兵嘎子哥的。还有医生伯伯
的,还有管教的。对了,还有你的哪。这不,你看看这个字条,”拣其一个纸条,
念道:“送--和--尚--大--哥。”
“那好啊,快给我,我可要吃了。”
“那怎么行!这可不是吃的。就是到饿死了,也要看着它放到发霉了、烂了
。”
“那你一整天都吃窝头,一点儿都没动这些月饼?”
“那当然了。要不怎么能说明心诚呢?”
“这么说,你认识的人都有一份了?”
“不能那么说,应该是我认识的好人都有一份。你们的那个大个儿,还有那
个老提审我的那个‘大头沈醉’就没份儿。”
“那是为什么呀?”
“他们对我老是唬着脸,吹胡子瞪眼,大吼大叫的。好像我是纸糊的、面捏
的,一吹,一震,一唬就倒了似地。”
“我们这些战士还有谁没有啊?”
“差不多都有了。”
“你为什么给我们呢?”
“你们也不都是坏人嘛,我跟你们的大多数人还都叫大哥呢。”
“啊,小萝卜头,你不光跟我叫大哥,跟别人也都叫大哥呀。”
“嗨,和尚哥,你别生气嘛。你看,他们都对我这么好,打饭的班长总给我
多一勺菜,嘎子哥还偷偷地给我巧克力吃,朱大夫总给我送馒头,差不多都像你一
样对我那么好。”
“是吗?会比我对你还好?”
“是啊。哎,和尚哥,你说,你们都对我像大哥哥一样,那为什么还把我关
在这铁门里面,不让我会家呀?”
“嗯,这可就不是我的事啦。”
“嗨,这就不对了,其他武警也都这么说,那到底是谁不让我走,是谁要你
们把我关在这儿呀?”
“这个,这个,你得问抓你来的人。”
“抓我来的人,也说不是他们的事,说他们是执行,执行什么来着?”
“是执行公务。”
“对,你们都是执行公务。管教、提审也都说是执行公务,说他们也没权放
我。和尚哥,你说,你若有权的话,你放不放我?”
“放,保准放!我敢用李鹏的话说,百分之九十九点儿九九九地,地--,放
。我还要把你送到家,再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我不要你那时再向我赔情。你现在就把铁门打开,让我出去,我只出去看
看月亮圆不圆。”
“那可不行。放你出去,我就得进去了。”
“啊,原来你就是不愿进来,才不放我出去的呀?那我就愿在这铁门里呆着
吗??人家小萝卜头还可以在外面放飞蝴蝶呢!”
“不是,是我没权。”
“都说没权!那怎么有权看着我,不让我走呢?如果,如果我能问遍十亿人
,肯定会有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会像你一样地说要放我,用那句时髦话说,就是有
百分之九十九点儿九九九地,地--,要放我。可他们没有权!那是谁有权呢?谁是
那百分之○点○○一地人呢?是谁坚持百分之九十九点儿九九九地不原谅,把我抓
来,又让你在这儿看着我呢?为什么百分之○点○○一地--人比百分之九十
九点儿九九九地--人还有权呢?为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点儿九九九地--人要服从那极
少数极少数地,地--百分之○点○○一地--人呢?为什么你就非得干你并不愿干的
事,而不能干你想干的事呢??
“这个,这个,、、、”
“你就知道摸你那和尚头。摸也没用,抹上点儿香波洗发精,你也摸不出泡
泡来。抹上点儿一○一,或□c能管点儿用。”
“别着急,等问题查清楚了,就会放你回去的。再说你还不到十六岁。”
“我知道,不到十六岁,可以减轻处理,没有死刑。那把你弟弟关进来,你
干吗?”
“那我也得看着呀。嗨,我是军人,又是党员,我必须服从,任什么我都得
服从。你的那些为什么,我不能想,也不准问,更不用说回答。我必须服从纪律,
坚持党性,还有那么多个原则,那么多个坚持。哎,小萝卜头,别去想那些我们这
些个小人物不该想的问题啦。把你手里的字条给我看看行吗?”
“这字条可没违反你的党性原则和那九条监规。给你看是行,不过你得答应
我一个条件。”
“唔,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你得替我保密。还有,你看完了,得把它给我送出去。”
“啊,送给谁?”
“唉,和尚哥,别瞪那么大眼睛嘛。这儿可没有阶级斗争。是送给我姥姥,
後天就是她六十岁生日。”
“那我可不能办。”
“不用你送到家,我只要你给我放到窗外就行,行吗?”
“行,给我吧。”
“给,小心点儿,可别把这个蟋蟀给捏死了,也别把这字条跟蟋蟀分开,她
比有些人还通人情呢。她一定会为我把信送到的。”
“写的什么呀?”和尚兵展开纸条念道:“姥姥,别哭!生--日--快--乐!

“和尚哥,你怎么了?和尚哥,和尚可不杀生答应我放了她就让她自由吧!
别杀生,啊?”
“好,好小萝卜头。我不杀生,我放了她,握给她自由!”
“好哥哥,和尚哥,不哭,啊,别想家,啊?”
“好,我不哭,不想家。”和尚兵转身大步走开。“我不杀生,我不杀生,
我不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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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敌”杂感” 2007-05-17 18:04:17 [点击:202]
“秦城铁血汉”刘刚回忆录连载之四:“闻敌”杂感
[按:文中提到的“冒牌的海外侨胞闻笛”经常在左派电子杂志《中国与
世界》发表文章,据了解是美国名校康乃尔大学的博士,毕业后因为找不
到工作,在中共出资的《侨报》打工,虽取得绿卡,却颇感怀才不遇。爱
信不信,此公出国前曾在北京著名自由派知识份子许良英先生门下读研,
可想其特立独行的叛逆性格。另据介绍,此公在文革期间也是活跃人士。
六四后效法何新,向李鹏当局作政治靠拢,可惜至今未受重用。 --编者]
续上期,见(1999.05.24)小参考总第433期
http://www.ifcss.org/ftp-pub/org/dck/xiaocankao/9905/990524.txt
交待完我在狱的六年里写的第二份反思,就让我接着来交待我的第三
份反思。这也是林鹏给我保存下来的,至今底稿还保存在他手里。
那是一九九○年春节前,孔头给各个号都发了几份“人民日报”“北
京日报”,他要求我们重点学习两篇文章,一篇是时任中央党校校长 (估
计准是个副的) 、人民日报社长、前吉林省委书记高狄老家伙写的“怎样
看待社会主义的穷”,另一篇是一个据说是冒牌的海外侨胞闻笛写的“社
会主义能够救中国”。还有一些是当时接任胡启立主抓意识形态的中央特
派员李瑞环的一些大老粗讲话,什么“新闻听党的话,作好舆论导向”,
“要坚定不移地坚持对人民群众进行马列主义的灌输”。那李瑞环还在人
民日报上象老毛一样大放撅词地大讲他发明创造的土哲学,诸如“筷子和
肉”的哲学,说什么“筷子要夹肉,肉不让筷子夹,这就要斗。斗争的结
果必然是筷子战胜肉并把肉吃到肚里,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这不分
明是“刽子手与死囚”的哲学、“绞肉机与食肉”的哲学、“强奸犯与受
害妇女”的哲学吗?更想起我在八七年因闹民主被抓那会,李瑞环这坏小
子就大讲什么“我们共产党有三百万军队,你们有多少大学生?我们一个
对付你一个,你们也不是对手!我们共产党的江山是几千万人用鲜血换来
的,你们敢流血吗?”真是十足的土匪流氓无赖!在他眼里看来,这九百
六十万江山,真可是谁有枪谁就可以占山为王的;这十亿人民,也真可是
谁称王谁就可以任意强奸的了!这简直不就是那动物世界里尚未进化的畜
生么!气得我真恨不能把所有的李瑞环们都打上叉叉,然后再送他们去他
们的绞肉机里,去实践他们的无产阶级专政哲学。可惜我没笔,我就索性
用指甲把报纸上的李瑞环们改成了‘李端坏’,把‘灌输’都改成‘灌偷
’。为这,我又被惩罚不给新报纸看。
春节到了,孔头又搞起了他的拿手把戏:有奖征文写反思。我也就又
是如法炮制,又从袁管教那儿要来纸笔,写出了我下面的这篇反思。奶奶
的小木匠,你还真以为你练过三板斧,你就立马成为当朝鲁班啦?看刀,
看我怎么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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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敌”杂感
----权充秦城监狱九○年春节有奖反思征文
当今世上又掀起大批判浪潮,本人也欣然相应,蠢蠢欲动,试以笔作
刀枪,小试锋芒。
一、作者
捧起文狄的大作,映入眼帘的文狄二字,使我条件反射似地登时想起
了文革时的秀才姚文元和三十年代充当国民党的丧家的乏走狗狄克来,大
概是由于我也身陷秦城的缘故罢,我未必就相信这文狄就是那文元与狄克
在秦城的又一次联袂合作!
二、标题
但读到文狄的标题:“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遂与当年文元、狄克
的檄文“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等
相比较,就感到颇缺乏些力度,少些魄力,更显得底气不足,信念不够坚
定。这似乎不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而是在完成一篇上级领导下达的指定
题目、规定动作的大批判文章,或是在完成一篇在运动期间人人都要过关
的反思。但细一想却不对,想这文狄老先生,眼下正身居异邦,正攻读洋
博士学位,谅必没有什么党来领导他,也没有什么导师加以授意或指导,
更没有什么领导施加压力要他反思或笔伐,多半是属自愿。但这就令吾等
小人有些大惑不解啦,想当年,文元秀才是身居陋室,怀才不遇,才挥汗
拼搏在纸格子上,连续抛出了“评三家村”、“评海瑞罢官”等成名作,
只为的是棒喝群儒,脚踏众生,它日扶摇直上,直上重宵九,登上文坛第
一把或第二把交椅。而这文狄留学西洋,怎生不珍惜党和政府赐予的良机
,潜心钻研业务,竟也窥视起文元狄克遗弃的宝座来,真真是小看我国内
后继无人了!可要知道,文元秀才刑期将满,不日就将出狱了,看趋势,
大有东山再起之势。想文狄这等满腹经纶之大家,也当有些自知之明,若
不动刀枪,只看笔墨功夫,这文狄真还不至于是文元和狄克的对手。还是
早些丢掉那份非念罢!
三、何方人士
大凡写文章发表此等大作,除非是那孺幼皆知的大家、领袖人物,如
高狄、袁木之流,或是那些大批判写作班子,如梁效、罗丝鼎之类,方不
必具署其全名,一般还是要署清其详细工作单位、通信地址的。可这文狄
,现如今虽已名声大噪,人们却还只知其是一个“靠着洋人鼓囊囊的钱袋
的施舍过日子的”人穷志也穷的穷酸假洋学生 (此说见一九九○年二月三
日“人民日报”第一版“今日谈”专栏李德民文) ,尚不知其是何许人也
。但乞文狄先生敢做敢当,多些信心和勇气,亮出尔等真实身分和地址嘛
,待笔者它日有幸出得秦城,也好登门讨教或书信商榷。其实,如果这文
狄不是梁效那等有其名无其人的笔客的话,有世界第一大党为尔作主,有
强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给你作后盾,怕不是多余么?
四、论证、论据
素闻文狄文章以理服人,论据充分,资料翔实。但相比之下,却发现
文狄文章比起文元与狄克来还稍逊一筹,尤其是在论证的紧要处,看人家
文元狄克,往往是引经据典,用上一大段黑体的最高指示,来加强论证的
力度,同时也突显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理论水平 (令人可喜的是此优良
文风今日正在日趋恢复,如中央核心近日的时髦讲话往往是:“毛主席教
导我们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毛主席又说:‘共产党人连死都
不怕,还怕困难吗?”等等) 。可那文狄却往往在关键处引入“尼克松如
何如何讲”,“布什、基辛格怎样怎样看”,中央情报局或台湾当局资料
如何如何,国民党怎样怎样见识,要么干脆就是“一位西方人士讲”,或
者就是“有位外国朋友说” (想那文狄英文水平势必不浅,如在英文报刊
上读到“SOMEBODY SAID SOMETHING”时,当作何理解?) ,似乎是中国人
民都如同他一样地笃信这些资产阶级的老爷们和帝国主义走狗们的话都象
最高指示一样,是不可胜辩的真理。同时,在文狄文章中,好象是只有西
方人士的话和资料才是最可信的,而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对自己的过去、
现在和将来都是一无所知或是没有任何资料,不然的话,文狄为何不多引
用一些如袁木代表政府所公布的那些“阐明事实真相和真理的、全面的、
客观的资料”,而一味地要引用那些西方“造谣工具”以偏听偏信为基础
的资料呢?如果说文狄文章论据充分,以理服人,那岂不等于说那些“西
方人士”的资料准确,事实确凿,而说我们中国政府或是不了解国情,或
是不象向人民公布事实真相,或是公布的只是些“以谣言为根据,偏见成
癖”的谎言么?
“秦城铁血汉”刘刚回忆录连载之五:“闻敌”杂感(续)
续小参考总第439期
http://www.ifcss.org/ftp-pub/org/dck/xiaocankao/9905/990530.txt
(本文一至四节见上)
五、文风
  通篇拜读了文狄的文章,令我想起文革后期风靡全国的一首“革命歌
曲”,那就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这首歌当然也有几句其
它歌词,但一唱起来给人的感觉却是通篇的“好!好!好!就是好!就是
好!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更让我想起当时电视上放映中央合唱队
员演唱这首歌每唱到“就是好”处时那副摇头摆脑、蛮不讲理的十足无赖
相。想必那些合唱队员乃至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心里都明白:他们在阐述一
个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真理”,但他们笃信戈培尔的那句名言:“谎
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为真理”,反正是在电视上,是单向灌输,他唱你听,
他演你看,你无处去同他对话,自然是他说一便是一,他说二便是二;他
说好便是好,他说坏便是坏;他说有救便有救,他说没救就没救!我真不
明白,在此等环境下,只准发一个音,只准唱一个调,尤其不允许不同声
音的存在与发表,何谈文风的好与坏呢?且看那高狄,如果他提倡人穷志
不穷也罢了,至少还有点儿辨证唯物主义的实事求是的态度,可他楞是能
把社会主义的穷“看待”成不穷乃至“看待”成富,还能借“西方人士”
和“外国朋友”之口将人均三百美元楞说成是人均一千多美元!啊,可实
在是不敢当,就连我这在中国尚属中上水平的人还从来不敢奢望过如此高
的生活水平,即便是“总设计师”为中国人民规划的宏伟蓝图,即到二○
○○年方能实现的“小康”,也不过是人均八百美元嘛!想必他高狄老享
受的社会主义优越性更充分些,早已提前吃上了“大康”罢,也不得而知

  如果说文狄的文风在当今世上就属上乘,那我可实在是想象不出外面
的世界如今已被改造成何番模样了,不会又是运动不断,棍棒横挥,帽子
满天飞的时代了罢?也不会又是早请示晚汇报,整日里检讨、反思、批判
、斗私批修、狠挖私字一闪念,发神经似地自己往死里作践自己罢?抑或
又得要跳“忠字舞”、表衷心、写效衷信、三呼万岁?那真如恶梦般可怕
。但愿别这样,否则,我真宁愿在这秦城多蹲上他几年,好躲过那动乱年
头。好在此地窝头尚可吃得饱,虽无人身自由,但总还有自言自语、思三
想四的思想和言论自由 (在外面,我也不过是要争取和享受这样的自由而
失去了人身自由) 。让我写“反思”,我就不写!让我交待,我就不交待
!让我画押,我就不画!让我低头,我就不低!你们也眼睁睁地拿我没办
法。总不至于仅仅因此就判我个死罪罢? (即便死罪,又有何妨?) 真可
是你可以强迫我闭上眼睛,但你却无法强迫我入睡!你可以让我闭上嘴巴
不说话,但休想撬开我的口让我说出我不想说出的话!
六、再论文风
  说句良心话,与高狄相比,文狄的文风还算略好些。但不知这与文狄
留学西洋,又要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是否有关。 (素闻海外版比海
内版文风要好许多,毕竟洋人不是可以随意领导、随便训斥的。) 恕我不
敬,那高狄老还曾是我家乡的父母官哪!但我也只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
威风了,实难象二位狄先生那样“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地忠孝了,
我毕竟不是狗也不是奴才啊!更何况,我总得拍良心说话,实事求是啊!
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罢!
七、忠告
  不知文狄等是否见到了文元秀才在法庭上的那副熊相?那会的文元可
真是威风扫地,口齿不清,耳目不灵,满腹的真理竟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党的首席笔杆子竟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再也提不住笔杆子了,大概那
个圈都不如文盲“阿Q ”画得圆了,再也不见那种“不怕坐牢,不怕离婚
,不怕开除,不怕撤职,不怕杀头”的五不怕精神了,也不见那种“真正
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了,连那种“伟大的无产
阶级革命理论家”、“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旗手”、“首长”的风
度也都无影无踪了,暴露于天下的只是那肥硕的秃头捣蒜似地点,口中振
振有词的只是“是,是,是,我知罪,我知罪”。倒是狄克表现略好,诚
如局长所说,是“死鱼不开口”。此时此刻,人们大概再清楚不过了,这
文元狄克等共产党笔杆子们,过去可能除了笃信“强权即真理”外,从未
坚信过任何其它真理。过去的所有大作,如同他们在法庭上所交待的,不
过都是些骗人的谎话。当然,文元、狄克们当年摇唇鼓舌,舞文弄墨,干
尽了坑害忠良,强奸民意,搬弄是非,混淆黑白的勾当,其下场实是咎由
自取,罪有应当。同时,这也必定是中国历代摇尾文人和宫廷歌唱家们的
必然下场!由此,我们新一代知识分子应当引以为戒,有所启迪,那就是
我们应该挺起胸膛做有独立人格和有坚定信念的人,为追求和捍卫真理而
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决不能再作枪杆子的应声虫,决不能充当强权者愚弄
人、欺骗人的工具和帮凶。愚弄别人,最终必将愚弄自己!
八、忠谏
  当今世上,不知何方高手掌舵文坛?若想干那“只许帮忙,不许添乱
”(见李瑞环对首都新闻记者的讲话) 的大业,还用得着去海外搬兵买马
吗?这秦城不就是藏龙卧虎之地么?且不说文元狄克等革命理论大家,吾
虽不才,但若得首长栽培,它日也可成为一株新秀嘛!伟大的毛主席他老
人家还能对小平同志三顾茅厕,三批三请,终使得这尾大的总设计师天才
脱颖而出,真乃吾党之大幸,全国人民之大福。在当今这稳定压倒一切、
稳定是个纲的过紧日子时期,更需要各方仁人志士通力合作,求大同存小
异,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自然,我也会保证永不翻案的。但说实在的,
如果真想要重现毛泽东时期的文坛霸业,全面恢复他老人家在文艺战线实
行的全面专政一统天下的政治纲领、方针战略,最关键的措施就是要恢复
那时的组织路线,只有毛主席选拔培养的接班人,才最能按毛主席的既定
方针办,也才是担当此重任、完成此大业的最佳人选。诚请首长三思,权
衡利弊得失,是要自留“舵主”之位呢,还是要文坛霸业呢?若要前者,
恐难成此霸业。若要后者,当思请贤让尊!
九、新课题
  领略了文狄的阶级分析方法,又掌握了高狄老的唯物主义立场和辨证
观,现如今我能以每天十篇的速率,连篇累椟地抛出堪与狄文媲美的高水
平高质量的优秀课题和科学论文。限于纸张有限,现只信手拈出其第一卷
中的十篇,仅列出其标题目录、主要论点及作者署名,权充广告。
1、 怎样看待秦城的窝头?----------------------------------- 文帝
----秦城的窝头比中南海的蛋糕还香!
2、 怎样看待东欧各国的风云变幻?--------------------------- 文戈
----社会主义能够救全世界!
3、 怎样看待我国领导干部将出国看成是比提干、提薪、坐小轿车更高的
待遇?----------------------------------------------------- 文攻
----出国是吃洋苦遭洋罪,领导干部争先出国是带头学雷锋!
4、 怎样看待中国及东欧各国向西方各国乃至向东南亚的逃难移民的人远
比反向流动的人为多?--------------------------------------- 文魁
----此说不值一驳!由中国的人口增长率远比西方各国都高就足以说明社
会主义对人有极强的吸引力!
5、 怎样看待1989年实施的北京戒严?------------------------- 文矛
----“是力量强,有信心的表现”,民心所向!
6、 怎样看待解除北京戒严?--------------------------------- 文盾
----“是力量强,有信心的表现”,民意所向!
7、 怎样看待中国的可以随意延长的收容审查制度?------------- 文匪
----这种制度从根本上保证了能把事实彻底查清楚,查不情就不放,从而
保证了“决不放过一个坏人,也决不冤枉一个好人”,因而也就是世界上
最人道、最能保障人权、最体现法律精神的制度!
8、 怎样看待中国刚刚通过的游行示威法?--------------------- 文斗
----是世界上最能保障公民游行示威权力的法律!
9、 怎样看待在秦城坐牢?----------------------------------- 文痞
----在秦城坐牢比在外面旅游还愉快还自由自在!
10、怎样看待南非总统宣布将释放曼德拉并解除党禁?----------- 文魔
----南非居然也要放弃一党领导,释放政治犯,抛弃南非特色,这分明是
逆历史潮流而动,是践踏人权,是复辟专制,是出卖“内政”主权、屈服
于外来压力的叛国行为!
十、难题
  尽管如此,我还是有几道难题尚未解开,只好向二位狄先生讨教。为
了不让二位为难,谨向每人提出一道。
  马克思主义辨证唯物主义的精髓就是量变质变规律:一切事物都存在
于发展变化之中,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一切事物内部都存在着
自我否定的因素,都产生着量变,而量变积累到突破事物的度时就必然导
致质变,即实现了对事物自身的否定。然而,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共产主义
理论中又预言了共产主义社会是人类最高的、最理想的社会,也就是终极
社会。诚问共产主义社会是否还存在量变?量变是否还一定会导致质变?
量变质变规律是否还成立?如果还成立,那就势必不可能存在着一个永恒
不变的终极社会,除非是人类社会灭亡前的一瞬。
  喜闻文狄先生西方取经,不知是否已得真人相传而得到真经,烦请解
我此惑。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五条明确规定,“一切政党、组织和个人都不
得超越宪法,都只能在法律范围内活动”。同时宪法序言中又规定了要坚
持党领导一切的四项基本原则。试问,党大还是法大?又,新颁布的社团
法中规定了一切社团、政党都必须按一定程序向有关的政府机构履行登记
手续,方为合法。请问,高狄老所参加过的各种组织是否都已履行过或补
办过类似的登记手续?
  听说高狄老曾在中央党校深造过,想必在党与法的理论上一定造诣不
浅,但求能释我此惑。(未完待续)为了便于同高狄、文狄二位先生商榷,
同时也是为了便于供大家学习批判,兹要求将拙作在“人民日报”海内、
海外版上同时发表。
  刘刚一九九○年二月四日于秦城监狱二十号牢房
----------------------------------------------------------------
  以上就是我的第三篇反思的全文,就连最后的 (未完待续) 也是原文
中所有,这可不是今日才加上去的,更不是小参考的编辑加的。我当时还
梦想着没准那小木匠真的能伯乐识千里马,给我也来个三顾秦城,弄个特
赦,再给我封个狗头军师、文痞墨客或政治流氓之类的桂冠,那我一定会
当仁不让。其实根本不用他三请,只要有一顾,我便会立马出山。可我左
等右等一直等到今日也不见有人来请我,更不见“人民日报”上发表我那
足可以同伟大领袖的“我的一张大字报”相媲美的大批判。没办法,我只
好自己免费在“小参考”上发表了。真可惜了我那些大批判腹稿,就这么
胎死腹中烂在肚里了!一想起这些,我就恨那小孔头。肯定是他没给我送
到中央核心首长手里,要知道,我们当朝的首长可是棋琴诗画无所不会的
主,哪象他那般有眼不识泰山!如果他及时给我送了上去,保不准我早已
是当朝的状元驸马爷了呢!哪里还犯得着冤坐六年牢呢!
  不难想象,我这篇有奖征文也同“秦城的小萝卜头”一样的不幸:被
枪毙了!也甭指望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奶奶的,你不给发,你大爷
我自己发!我一咬牙,奉献出几卷在当时真可是贵如人民币的手纸,连续
地抄了几份,又叫来跟我特铁特磁的小哨兵,让他们分头给我向各个号分
送,当然要送给那些我即熟悉又信得过的哥们。我在秦城监狱办的地下刊
物“劲草”就这样创刊了。我连续主编了四期,后来我又因此而戴镣戴铐
关小号,就不知这“劲草”以后的命运了。好在我早有安排,我约定所有
读过“劲草”的人都在各自的监舍内就地成立编辑部并创作、抄写、传播
“劲草”,使之形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记得郭海峰、陈
卫等人还多次要求担任轮值主编呢。
  我在“劲草”每一期的首页上都写上我制定的反共抗暴基本原则,这
包括反审讯不合作方针:
“不签字,不交待,不反思,不合作”;
对“四项基本原则”的对策:
“反洗脑 (要给马列主义吗?)、
反暴政 (要专政吗?)、
反独裁 (要领导我吗?) 、
反改造 (要社会主义吗?)” 及
“自信、自卫、自治、自救”;
坐牢六不怕:
“不怕电棍电炮,不怕严管小号,不怕戴镣戴铐,不怕洗胃洗脑,
不怕强留强劳,不怕加刑加帽儿”
  这里的一些监狱黑话还是需要稍加解释。“加帽儿”可不是多加一顶
反革命帽子那么轻松,在监狱里说“帽儿了”,“加帽儿了”那可是去极
乐世界的干活。“电炮”么,倒没有土八路的三八大盖火箭炮那么可怕,
那只是中国警察从强奸犯泰森那学来的钩拳摆拳掏心拳而已。
  后来,陈卫在我这四项基本原则之外又加了这样一段“反诗”:
三年五年算个鸟,
十年八年正合好。
判个无期养到老,
给个“帽儿”更逍遥!
  我相信,我的这几期“劲草”,对鼓舞同伴的士气,增强我们必胜的
信心一定是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你看,小萝卜头就不再因为想家心切而
流泪了;林鹏、黄利锋是不到放时决不写反思了;李玉奇是连提审都不去
了;陈卫更是盼着能让他们多判几年也好给我们作伴;郭海峰甚至在法庭
上还在跟共产党叫板道:“你们若是能让刘刚认罪了,我就认罪!”当然
,我完全相信,这些人早就是比共产党还坚定的革命战士。
  其实,最令我关心的还是王丹。那时,人人都知他写了长达十三万字
的“反思”。我就多次想尽各种办法将我的“反思”送给他看,希望他能
象我的“反思”那样去反思,要面对自己的良心去反思。我甚至还列好了
提纲,希望王丹写一篇“对‘反思’的反思”,并推翻所有的供词和交待
。但王丹给我回话说无此必要,他对他所讲过的一切都能负完全的责任。
其实,王丹当时非常清楚我全无责怪他的意思,我利用这一切机会对他表
达的都是理解、鼓励和信任,我只是希望他不要仅仅看到对自己的责任,
更要担起对更多人的责任;不要仅仅珍惜自己的前程,更要珍惜我们作为
“六四”的旗帜的形象,我们决不应倒下!我也希望他意识到,如果说我
们过去还不是一个组织的话,那我们现在可不仅同是天涯沦落人,而且更
是同案,我们必须要团结合作,并肩作战。我相信,经过这许多年的监狱
的磨炼,王丹一定增加了许多反审讯、反改造的经验了。他也一定会相信
,如果他在那时就推翻那一切供词,共产党该是多么的难堪!关于我同王
丹在监狱中的一些“书信”(实在是书中的信) ,想必王丹该在他新近出
版的回忆录及狱中家书中有所论及,也容我以后再慢慢道来。

Posted by 刘刚 at 8:19 PM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8):我在监狱写过的两篇反思

2011年10月7日 星期五

秦城监狱轶事(7):刘刚关于王丹无罪有功的证词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7):刘刚关于王丹无罪有功的证词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627
2010-12-25 14:50:33 [点击:288]
写完了揭发检举方励之的材料,我再接再厉,又接着写了一份揭发检举王丹的证词。证词是这样写的:
刘刚关于王丹无罪有功的证词
我和王丹刘晓波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刘晓波已经证明他没有看到天安门广场死人,这个证词已经被人民政府全面接受,刘晓波因此获得了重大立功嘉奖,并因此提前释放回家过年。如果刘晓波的这个证词就能获得重大立功嘉奖,我可以提出十个比刘晓波证词更具体更严重的重大立功证词。我揭发检举王丹的证词只是其一。
首先我证明:我没有看见王丹在中南海草坪上参加民主沙龙。
其次我证明:我没有看见王丹在香格里拉饭店绝食。
第三我证明:我没有看见王丹在白宫接见李鹏。
第四我证明:我没有看见王丹在金銮殿参加联席会议。
第五我证明:我没有看见王丹在紫光阁出席高自联政治局常委会议。
最后,我确实没看见王丹在天安门广场杀人。我用我人头保证,丁子霖的儿子不是王丹在天安门广场杀死地。
请中央公检法联合办案委员会立即根据我的上述证词,重新审理王丹案件。要按照我党的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一贯政策,秉公依法办案,立即平反冤假错案,立即推翻强加于王丹同志的一切污蔑不失之词,还王丹清白公道,尽快赔偿因冤狱给王丹造成的一切伤害和损失。
至于说我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王丹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一天三顿干饭,外加零食不断,说他去绝食,打死我也不干。
我看见,跟李鹏对话那天,我正跟王丹一道在香格里拉吃饭,说他参加了对话,我就是没看见。上中央电视台穿皮衣服扎红头箍的那个王丹,那肯定是个地下共产党,是我党打进敌人内部的卧底共干,绝不是俺北大的那个王丹。
我还看见,王丹是北大高材生,是好学上进积极进取的好青年,中国民主自由事业急需这样的合格接班人。
鉴于我党第三梯队后继乏人;
鉴于我党自己的娃们都不学无术;
鉴于我党太子们都不爱江山爱美人;
鉴于我党高干们都敛财有方,治国不力;
鉴于王丹为我国的民主事业做出巨大的和不可磨灭的贡献,象小平同志一样地是人才难得;
鉴于王丹已经写出了长篇反思,象邓小平同志一样地保证永不翻案;
鉴于王丹同志天才地杰出地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了,毛泽东同志关于青年人是革命事业的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军的光辉理论,并身体力行地实践这一伟大理论,为在黑暗中摸索的中国人民指出了前进的道路和灯塔;
我,作为高自联的总设计师,我有权力隔代指定我们自己的领导人。在此,我强力,大力,极力地推荐王丹成为我党第四代领导核心。
请中央考虑我上述意见,并遵嘱照办。
刘刚
1991年X月X日
如法炮制,我还写了好几份揭发检举材料,包括揭发陈子明,王军涛,刘焕文,及所有在我的审判中提供了证词并被判刑的人。内容就是我上面提到的那些,就是挣着眼睛说瞎话,证明这些人从来没有参加过联席会议,没有参加绝食,没有参加游行,没有参加高自联,没有参加民主沙龙,反正是可能用来指控他们的各种事件,我一概证明与他们无关。我还要求将我的这些证词转到有关法官、办案人员、及律师手里,并要求根据我的证词对所有相关人员重新开庭审判,并要求请我当庭为他们作证。
我第二天就将这些材料都上交小孔了。同时我也保留一份底稿,在监狱内设法传给上述提到的同案人员。

Posted by 刘刚 at 8: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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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omments:
  1. 词人何健Dec 26, 2011 07:32 AM

    《何健语录》之沁园春 柴玲(又名“千年灵豺”)
           (初始创作于2011年6月3日夜,上海)
      北京之春(1989年的春天)
      亿万同胞(“同胞”的变异版为“国人”;“亿万同胞”的变异版为“弟兄姐妹”)
      和平赴会(不是“单刀赴会”“赴会”指“赴北京参加集会,游行示威,静坐绝食”,“赴会”的变异版为“请愿”;“和平赴会”的变异版为“北上南下”)
      望皇城内外(“皇城”的变异版为“北平”“京城”“京师”)
      人山人海(“人山人海”的变异版为“人声鼎沸”)
      街头巷尾(“街头巷尾”的变异版为“大街小巷”)
      群情激愤(“群情激愤”的变异版为“群情激昂”)
      天安门前
      任总指挥
      欲与邓公试比高(“邓公”指“邓小平”)
      须黑夜(“须”的变异版为“需”;“黑夜”的变异版为“暗夜”“夜色”)
      看灵豺自焚(“灵豺”指“柴玲”)
      绽放光热(“绽放光热”的变异版为“绽放光芒”“散发光热”“释放光热”“释出光热”“分外感人”;“感人”的变异版为“感动”“激动”“眼润”“眼红”)
      天下如此诱人(“天下”的变异版为“江山”“神州”“中华”“华夏”“中国”“权力”;“诱人”的变异版为“多娇”“魅力”)
      引无数巾帼甘跪拜(“甘跪拜”的变异版为“竞折腰”“愿屈膝”“甘屈膝”)
      惜飞燕玉环(“飞燕”指“赵飞燕”;“玉环”指“杨玉环”)
      红颜薄命(“红颜薄命”的变异版“红颜命薄”)
      师师圆圆(“师师”指“李师师”宋代名妓;“圆圆”指“陈圆圆”明末名妓)
      无缘权位(“权位”的变异版“权力”“权势”“后位”“名分”)
      一代艺人(“艺人”的变异版为“艺伎”“一代”的变异版为“千古”)
      洪宪沈氏(“洪宪沈氏”的变异版为“洪宪夫人”“世凯夫人”指袁世凯的太太,苏州名妓)
      只做皇后上百日(“上百日”的变异版“近百日”“几十日”“数十日”“几十天”数十天)
      俱往矣
      数千年名妓(“妓”的变异版为“鸡”“姬”“伎”)
      还看灵豺(“灵豺”指“柴玲”)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井喷!何健!何健!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胡适!胡适!
         the.son.of.china@gmail.com
         http://twitter.com/HeJian1978   
         http://hejian1978.blogspot.com/        
      载自《何健语录》之语录主何健的语录。
      欢迎转载,谢谢支持!
      欢迎批判,谢谢反对!
      欢迎沉默,谢谢中立!
      【经典】【诗人何健】【词人何健】【作家何健】【中国之子何健】【域名收藏家何健】
      我(何健)大胆预言2040年前后,大家会发现“大中华联邦”的诞生。之后的60年内,1蒙古、2缅甸、3柬埔寨、4老挝、5北韩、6越南、7菲律宾、8南韩、9日本等九国都将陆续以全民公投的方式加入“大中华联邦”。“大中华联邦”也可叫做“中华合众国”!
      此“十国合一”的愿景是我(何健)毕生奋斗的目标!届时的“华元”(人民币的“升级版”;“华元”也可叫“中元”这里的“中”指“中间、中立、中介、中道、中肯、中央、中心、中天、中兴、中庸、中华”)的最小单位是“1分”,用的是刘晓波老师的肖像!!
      呵呵!!!!!!!   
    【世界疯人党 创党党员 何健 我们尊“毛泽东”为“永远的主席”;“黄敬”为“永远的总理”;“毛远新”为“永远的第一副主席”;“王洪文”为“永远的副主席”;“张春桥”为“永远的总策划”;“江青”为“永远的总导演”;“贺子珍”为“永远的第一副总导演”;“张玉凤”为“永远的副总导演”;“姚文元”为“永远的总编辑”;“毛岸青”为“永远的副总理”;“毛新宇”为“永远的大元帅”;“林彪”为“永远的大将军”;“魏东”为“永远的大老鼠”;“尼采”为“永远的大哲学家”;“希特勒”为“永远的大纳粹”;“饶漱石”为“永远的总书记”;“马天水”为“永远的第一副总书记”;“陈良宇”为“永远的副总书记”;“蒋介石”为“永远的总裁”;“马克思”为“永远的总设计师”;“斯大林”为“永远的总顾问”;“乔布斯”为“永远的总工程师”;“柴玲”为“永远的总指挥”;“霍华德·休斯”为“永远的美国总部总负责”;“高仓健”为“永远的日本总部总负责”;“林昭”为“永远的天堂总部总负责”;“金无怠”为“永远的总探长”;“俞强声”为“永远的包打听”;“杨佳”为“永远的总教官”;“王静梅”为“永远的母亲”。我党目前实行“秘书长制”设秘书长1位;副秘书长6位(华东区、华南区、中原区、东北区、西北区、境外区各1位);秘书35位(大陆省份各1位,台港澳各1位,海外1位);原“中国疯人党”已于2011年12月26日正式重组为“世界疯人党”了!】
    【中国自慰党 创党党员 自慰队大队长 何健 我党尊“施明德”为“永远的主席”;“陈水扁”为“永远的第一副主席”;“蔡英文”为“永远的常务副主席”!我党的口号是“丰衣足食,自己动手;自己的房,自己来住;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强烈抵制大陆妹!!”】
    【中国处男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处女党 首席法律顾问兼第一性志愿者 何健】   
    【A党A片网络电影院院长 何健;A党A货总代理 何健;A党AA制首席执行长 何健;A党b派派首 何健;A党CC派首席法律顾问 何健;A党GG团团长 何健;A党J线线长 何健;A党MM团首席性志愿者 何健;A党QQ团团长 何健;A党X小组组长 何健;A党由艾子(艾未未大师)创立】
    【SB党创始人 何健 SB!SB!Super Boy!耶!耶!!耶!!!】
    【newObee党创始人 何健 更牛!更新!!更蜜蜂!!!】
    【中国勃起来党 创党党员 何健 野心勃勃勃起来!野力干红黑老大!红色贵族呱呱叫!黄赌毒学样样通!五谷杂粮真给力!性趣开放豪客来!】
    【中国乙肝党 创党党员 何健 甲方乙方,干干净净!】
    【中国癌症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艾滋党 创党党员 何健 要做就做她(他、它)的最爱!】
    【中国性病党 创党党员 何健 有性病,更幸福!】
    【中国轮椅党 创党党员 何健 轮流做庄,依靠上帝!】
    【中国蚁族党 创党党员 何健 蚂蚁搬家,群策群力;团队精神,一定胜利!】
    【中国蜗居党 创党党员 何健 法式蜗牛,美味可口!居家环境,团出精彩!】
    【中国爱狗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单车党 创党党员 何健 天天单车行,健身又环保!千里骑单车,直达罗马城!】
    【中国流氓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一流理念 亡命天涯!】
    【中国光头党 创党党员 何健 光鲜帅气第一头!】
    【中国裸奔党 创党党员 何健 裸奔促环保,行动救地球!】
    【中国绝食党 创党党员 何健 绝不动摇!绝不改变!绝不放弃!绝不妥协!绝不投降!绝处逢生!绝地反击!绝不食言!】       
    【当代鲁迅 何健】【玩命书生 何健】【赌命小开 何健】【行为艺术大师 何健】【视觉艺术大师 何健】
    【大中华联邦 第一才子 何健】【大中华联邦 神用首席主笔 何健】【大中华联邦 冠军演讲家 何健】
    【天生反骨 何健】【极品反骨 何健】【新千年新青年 何健】【青帮 何健】【青云居士 何健】【玩家何健】【作家何健】
    【IT精英 何健】【风水大师 何健】【算命先生 何健】【宇宙学家 何健】【大上海王牌阴沟小龙虾 何健】【新上海人 何健】【影帝 何健】【视帝 何健】
    【中国环保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知识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文化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文学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艺术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基督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耶稣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精英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青云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云服务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IT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中国超人党 创党党员 何健】
    【何健团队创始人 何健】
    【何健基地创始人 何健】
    【何健集团创始人 何健】
    载自《何健语录》之语录主何健的语录。
      欢迎转载,谢谢支持!
      欢迎批判,谢谢反对!
      欢迎沉默,谢谢中立!
     《何健语录》不玩强奸和轮奸!
     《何健语录》只玩诱奸和通奸!
      何健是史上最牛空前绝后超级大汉奸!
      笑秦桧不独立,傲(汪)兆铭太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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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7):刘刚关于王丹无罪有功的证词

2011年10月6日 星期四

秦城监狱轶事(6):关于方励之造谣诬陷邓小平的证词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6):关于方励之造谣诬陷邓小平的证词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492
我在秦城监狱时,确实写过一个揭发材料,是揭发检举方励之。我很早就想将那份材料公诸于众。但我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写任何东西,说任何话都要有底稿为好。
我在1999年曾公布过两篇我在秦城监狱时写过的反思。那是因为当年与我同号的林鹏将我的那两份反思的手抄件给带出监狱,并转给我了,所以我可以一字不改原封不动地加以公布。但是,那份揭发方励之的材料,我不曾带出底稿,如果仅凭回忆来写,一定有人会说我吹牛不上税,跟我叫板。最后,万一他们在从公安局的档案中将我的揭发材料的影印件在网上公开了,肯定能找出我有一两处同原件不一致的地方,然后据此就可以说我以前所写出的一切都是吹牛皮不上税了。那岂不毁了我一世英名?
既然有人非要穷追我揭发方励之的材料,那我就不妨再自爆家丑,将我的那份材料在此介绍一番。但我可要声明,这绝不是我的原件,原件应该比这更精彩。如果,万一,万一某一天公安机关将我的原件公开了,我相信肯定会有记忆失误或笔误之处,诸如原先的逗号我又写成句号,甚至是将日期写错,更甚者是将邓小平写成方励之,等等等等错误都在所难免。务必请大家多包涵哟。千万不可以点概面,以偏概全,就此将我打成吹牛皮不上税哟。
记得那是1991年海湾战争后不久,也就是二、三月份吧,中共借助海湾战争之际,全世界的关注点从天安门转到了伊拉克,从邓小平转到了萨达姆身上,中共将我们这些关在秦城监狱及全国各地的六四政治犯都从重从快地审判了,判刑了。在审判我的过程中,我竟发现所有的证据就是各种各样的证词,没有任何物证,没有任何证言。法庭上曾对我宣布几个据说是王丹的证词,我要求法庭让王丹出庭当面对质,至少得让我相信这证词确实来自王丹,即便是刑讯逼供或诱供得到的,要证明给我那不是公检法联合办案组伪造的的证词,至少得让我看看是王丹的亲笔签名。如果王丹当面指控我刘刚有罪,我一定接受。但条件是,法庭必须得同时接受和采纳我证明王丹无罪的证词,并当庭释放王丹。我的一审法官自然是拒绝了我的这些要求,结果,给我的判决就是在没有物证没有证人的情况下,强行判决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中共的法庭。原以为我还能借法庭的机会再见一回王丹王军涛陈子明等昔日战友,我都准备了一大筐安慰他们祝福他们鼓励他们的话,而且,还有一大堆证词证言给他们的审判长。一旦让我给他们作证,我早就准备好一定闭着眼睛说瞎话,那就是他们全都无罪。具体证言就包括:
王丹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一天三顿干饭,外加零食不断,说他去绝食,打死我也不干。
跟李鹏对话那天,我正跟王丹一道在香格里拉吃饭,说他参加了对话,我就是没看见。上中央电视台穿皮衣服扎红头箍的那个王丹,那肯定是个地下共产党,是我党打进敌人内部的卧底共干,绝不是俺北大的那个王丹。
我证明王军涛天天泡妞喝酒卡拉OK,我从来没见他在天安门抢劫杀人装大蒜。
陈子明整天在家看书看花看电视,我从来没听到他说过共产党腐败独裁军管戒严,没听他说过共产党杀人放火。
我自己本人就更是无辜啦。可恨我生得太晚,没见过三反五反,没见过四清反右大跃进大饥荒。虽然见过文革,但我没见到刘少奇彭德怀林彪被打死,打死他们也是罪有应得,罪该万死。天安门民主运动我碰巧撞上,但我跟刘晓波一样,没看到共产党在天安门杀人,也没看到在木樨地杀人,更没看到中南海里死人。
等从法庭上回来,我才知道,这法庭根本就不给我讲话的机会。我准备的这一大箩筐证词竟是白准备了。那可不行,我这么有理有力的证词怎么能就这样烂在我肚子里哪?
回到了秦城监狱,我还发现,却原来这共产党的审判就是靠我们这些被认定为罪犯的口供来判决的,我一下意识到,原来我们因为坐牢,竟有了如此得天独厚的作证机会,想指控谁有罪,谁就有罪;想说谁无罪,谁就无罪。我突然感觉到我拥有了一句顶一万句的那种只有皇上才有的权力,那叫做生杀予夺之权力啊。
古人云,权力这玩意让人腐败,让人野心膨胀。古人还云,权力这玩意不用白不用,那过期就作废。我隐约感到我也变得腐败外加野心膨胀。
我得赶紧,抓紧,立即使用这权力。
我居然能有这么大权力。我居然现在才发现我有这么大权力。我这个兴奋啊,一夜都没睡。 我同时也想到,王丹也应该拥有这么大的权力,但他肯定还没有发现这个定律,用共产的话说,那就是真理。我得首先告诉他,让他们都跟我一样,尽快行使这种生杀予夺之权力。
那时 我在78号,王丹在68号。 我们已经有些秘密渠道能传送些短信或留言。我立即用密电码给王丹发了这样一封短信:
王丹:
我们现在都对别人有生杀予夺之权力。我们现在全面翻供。你立即发表声明,说十三万字的反思全部是刑讯逼供的结果。立即推翻你对其他人的任何指控。
很快王丹给我回话:
十三万字全部是大路货,而且也全部是事实。如果没有事实,光凭我一个人的指控也无法定罪。
看来王丹就是太嫩。根本没有理解我让他翻供和进一步提供伪证的意义。
我又发短信:
不光是要推翻你的十三万字反思,而且我们都互相提出相互证明无罪的证词。要说军涛没有参加联席会议,子明不曾提供金钱资助,刘刚不曾参加民主沙龙,等等。让人将这些证词送出发表。揭露他们的虚伪审判,迫使他们二审改判。
我还特别提及在对我的审判中所引用王丹的几个证言,我也知道那几个证词无关紧要,也就是说我在某次会议上说过什么等等,可共产党就是将这几个证词作为仅有的证据。如果我能让王丹声明他不曾这样讲,或者是这些证词都是威胁利诱的结果,我就可以引用刑诉法第34条,证明这些证词证言是无效证据,进而要求重新审判。
我无意指责王丹的反思和口供。我只是想证明共产党用这种方式获取证据非法,用这些非法证据对我们的判决是不合法,都不合他们自己的法。
王丹还是不理解,给我回短信道:
所有涉及刚明涛的证词都是被动谈及。现在判决已经下达,翻供无意义。
我又回:
对你已经宣判四年,你现在翻供绝无加刑可能,但可帮你造舆论,树立正面形象。
说实话,我当时煽动王丹翻供,完全是为了造舆论,也为了帮助王丹挽回他的影响,树立他的良好形象。可这些道理,不是用那种短信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于是。我便着手写几个示范性的揭发检举材料,再设法传给大家,让大家效法,然后就有希望掀起一个全面的翻供潮和翻案风,那一定搞得共产党十分狼狈。
于是就有了这份揭发检举方励之的材料。感兴趣的人,不妨先猜想一下我那份材料的风格和内容。
于是我就喊哨兵,让哨兵给我喊所长。
所长来了,我就说我有重大立功题材,我要揭发检举交待。
“我还不知道你?让你交待,那还不等于是让死猪开口?你是又想以揭发检举的名义,攻击共产党攻击邓小平吧?”小孔又是自作聪明。
“我这一次是真的有重大立功题材。你如果耽搁了我立功,你可要承担一切后果。”
“你先跟我说说你要揭发检举谁,然后我再考虑是否给你汇报。”
“附耳过来,”我神秘地对小孔说,“我可不能让那几个哨兵抢走了我的重大立功题材。”
“嘿哟哟,”小孔直撇嘴,“你还要耍我?还是跟我装神弄虚?”
“那你将我的审判长叫来,我直接找他立功。”
“好,好,”小孔说完,示意旁边的哨兵回避,“这会儿你可以跟我说了吧?”
我确定周围确实无人,就小声对小孔说:“我可是要揭发检举方励之。”
“那怎么可能?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揭发过任何人,你宣判完了,会再来揭发方励之,我才不信哪。”小孔依旧怀疑。
“嘿,小孔,你怎么就这么笨哪?你想想,我被关在秦城监狱,方励之跑到美国,我揭发他,我能立功,对方励之毫发无损。我这么聪明的人,我不揭发他,我揭发谁?”
“真的?”小孔着实吃惊不小,“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不许再耍我。”
“谁耍你谁是小狗,我如果再耍你,你就拿电棍电我。”见小孔还是迟疑,我就伸出小手指头,“来,咱们拉钩。”
“别来那套。好,好,我信你。”小孔说完,就让哨兵给我送纸笔。
我立即摊开纸,疾书我的揭发材料。根据记忆,我的揭发材料是这样写的:
揭发检举反革命野心家造谣家方励之
1989年5月份,天安门广场的民主运动轰轰烈烈,学生们一致呼唤新时代的新领袖。于是我去方励之在海淀区保福寺的家,盛情邀请方励之到天安门广场领导指挥学生运动。但方励之拒不接受我的邀请,反而造谣说党内出现了野心家,暗指邓小平是搞家天下。
我跟方励之说陈明远都已经在天安门广场同学生们一道绝食,现在在学生中的声望中天,如果方励之再不去广场,方励之就会被学生运动抛弃,成为民主自由运动的罪人。可方励之竟造谣说,陈明远不一样,陈明远有后台,暗示陈云是陈明远的后台。
我在秦城监狱曾同陈明远同号。我才了解到陈云根本就不是陈明远的后台,陈明远的后台不过是陈云的侄女儿,是陈云侄女走后门帮助陈明远保外就医。由此可见,方励之是用心何其险恶。他竟根据陈明远和陈云都姓陈,就造谣说他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根据邓小平和邓大姐都姓邓,就说邓小平是周恩来的小舅子;根据邓朴方和邓小平都姓邓,就说邓朴方是邓小平的儿子。这全是胡说八道,造谣诽谤。我通过学习人民日报社论,使我清醒地认识了事实真相,原来邓朴方是谁的儿子都可能,但肯定不是邓小平的儿子;邓大姐可能是邓小平的妈,但肯定不是邓小平的大姐;陈云跟陈明远八百年前也不可能是一家。现在,我彻底认清了方励之的狼子野心,他对我党领导人极尽污蔑诽谤造谣之能事,害得我上当受骗,使我卷入这场关于邓朴方是否是官倒的大辩论,并进而引发天安门反官倒反腐败运动。
我今后保证同方励之划清界限,绝不上当受骗,保证不信谣不传谣,并要用实际行动传播真理传播真相。我向人民日报学习,广泛传播邓朴方不是官倒,因为他根本就没爹,更不是邓小平的儿子。邓朴方身残志坚,不靠爹,不靠共产党,一心忠于我党的私营事业,是我党的红色资本家。我今后一定向邓朴方同志学习,出监后,我要自残双腿,以便能自愿加入残联组织,当好革命接班人,早日接邓朴方的班,争取早日成为我党的红色资本家。
请将该检举书送达公检法联合审判委员会,最高法院,人民检察院,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以此检举书作为我的重大立功表现,立即宣布我无罪释放。
另请将此效忠信立即送达邓小平,邓朴方,邓大姐。我为他们洗清了方励之强加于他们的诬蔑不实之词,建议他们立即来秦城保释我出狱。
刘刚
1991年某月某日

Posted by 刘刚 at 8:14 PM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6):关于方励之造谣诬陷邓小平的证词

2011年10月5日 星期三

廖亦武的新书《六四,我们的证词》将于明年由德国费舍尔出版社出版

 2011年10月05日

    廖亦武更多文章请看廖亦武专栏
    来源;“巴黎动态”转载于 参与 中文网站
    中国著名政治异议作家廖亦武,今年7月在逃离中国时,行李箱装着他对六四受难者的访谈录书稿。廖亦武近日在美国旧金山华人“国是沙龙”上表示,明年他的访谈录将在德国出版,新书的名字是《六四,我们的证词》。

廖亦武的新书《六四,我们的证词》将于明年由德国费舍尔出版社出版

    图片:廖亦武为他的《上帝是红色的》一书读者签名(CK摄)
    89六四后,因发表长诗《大屠杀》而坐牢的廖亦武,出狱后,陆续采访了十几位所谓六四“暴徒”,写成《六四,我们的证词》一书。对于廖亦武来讲,警察突然抄家,成为生活常态,他前后被抄走书稿一百多万字。1995年,警察又抄走《六四,我们的证词》书稿,他凭着记忆,用三年时间,重写了这本书。
    每次被抄家,廖亦武都产生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书稿被抄走时同样的想法:立即发表。于是廖亦武带着他的书稿逃离中国。9月份,他在美国出版了出国后的第一本书《上帝是红色的》。
    廖亦武近日应美国笔会的邀请,访问美国的多座城市。在旧金山,他参加了当地华人“国是沙龙”为他举办的主题为“六四•诗歌•底层与上帝”的聚会。他在聚会上介绍了明年将由著名的德国费舍尔出版社出版的他的新书,他说:“这本书就叫《六四,我们的证词》。我采访的一些‘暴徒’,他们挡坦克,是基于一种单纯的爱国热情,挡住坦克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坦克开不到天安门广场,然后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廖亦武说毛泽东时代,讲的是改造中国人,就好像把你电脑的内存换掉。而邓小平的六四屠杀,更进一步了。他说:“他直接开枪了。对于这个枪声,我的记忆就凝固在那一刻。世界上没有一个政权,出动三十万军队,包围天安门广场,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没有,毛泽东也干不出来。毛泽东最多是改造,到了邓小平,他不改造你,他就直接的杀人,告诉你这个国家机器的本质是什么。”
    廖亦武表示,1989年不仅留在中国人的记忆中,也留在德国人的记忆中,他说:“它是世界的历史,它是世界的分界线,因为两德统一就在那一年。在中国的六四屠杀中吸取了教训,所以东德政府没有开枪。”
    廖亦武表示,他为《六四,我们的证词》明年在德国出版感到高兴。他说:“明年是中国和德国‘中德文化交流年’,我对出版商说:那我们就交流记忆。”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CK发自旧金山的报道。

廖亦武的新书《六四,我们的证词》将于明年由德国费舍尔出版社出版

秦城监狱轶事(5):我的同号陈明远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5):我的同号陈明远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550
原本计划下一个轶事的题目叫作秦城监狱轶事(4):陈明远——秦城的甫志高。但隐约还记得我曾经写过陈明远。上网一Google,还真查到一篇。一看,那是2003年写的,可也只是写个开头。那我就继续使用那个开头,接着续貂吧。
下面是2003年的开头。
秦城笔录系列:我的同号陈明远
送交者: 刘刚 于 Thu May 15 13:25:12 2003:
四年前在“六四”十周年将至之际,我曾写过几篇关于“六四”的回忆录。但却反响极差。有许多亲朋好友都通过各种方式委婉地劝告我不要再写下去了,以免伤了和气。就连“北京之春”转载时,也是掐头去尾作了一番精心处理。我左思右想,也就作罢。何必要自揭伤疤揭人短处呢?但近日在网上看到了封从德安魂曲等人关于陈明远帖子,其中封从德的帖子写道:
作者:封从德第一个站出来呼吁“打倒官倒知识识分子5/11/2003 11:36
“(陈明远)六四后入狱,受到严重迫害。奇怪的是很少知识分子为他呼吁,也很少回忆到他。据说文革中流传的一些毛泽东诗词(如《石头》)就是他写的。”
(见http://www.hjclub.com/TextBody/192003.asp?od=0)
读了这些帖子,我就又有些按奈不住,我感到我有责任将我所知道的陈明远告诉大家。我希望我尽可能吸取前次的教训:以自我批评为主,多讲自己的短处,多写他人的长处。但是涉及历史事实的有关部分,我也只好实话实说。我现在还真的无法做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程度。
说起来惭愧,我是于一九八九年六月十九日在保定市人民公园栽在了土八路联防的手上。当晚就被保定警察作为钦犯十万火急地押送京城,关进了北京公安局预审处七处看守所的K字楼。一星期后又被押解到位于北京小汤山的秦城监狱。我起初被关在一座监舍楼里。后来我才了解到那座监舍楼同大多数秦城监狱的监舍楼一样都是C字形。本来各个监舍楼都是有编号的,但我至今都不清楚我住过的各个楼的号码,所以姑且把那座楼称作C1楼罢。
C1楼有三层,每层有十七个监舍。一至十七号在一层,一层的布局图如文后的附图所示。二层及三层的布局与一层类似,只是楼上的号码是相应楼下监舍号码再加十七。另外所不同的是一楼的六号和十二号是小号,只有其它监舍的一半大。而相应二楼上的23号和29号及三楼的40号和46号却不是小号,因为一楼的那两个通道在楼上已不再需要。
刚到秦城监狱时我被关在一号,与我同时关进1号的还有北京市民敢死队队长兼飞虎队队长刘兴洲,广场广播站站长温杰,随后两三天又关进了北京广播学院导演系的王义、北京计算机学院的刘新方、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的王怀安。
七月一日,我组织该号全体难友齐声高唱“国际歌”,以此给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党祝寿。除了王怀安以外,我们其他五人都被扣上吵监闹狱的帽子,先是被警察用高压电警棍电疗了一番,直至电得我们都浑身起泡。随后悉数被戴上脚镣背铐并被分送到其它号单独关押。
八月底,我解除禁闭后被转到二楼的20号。当时20号里关押着皖南医学院的四年级大学生、曾任‘外高联’联络部长的黄利锋,及自称是哈公大学生的朱文利。左隔壁的21号关着刘晓波等三人,右隔壁的19号关着北大学生杨涛等三人。
每一楼层有一专职的管教(中国监狱及看守所的警察都叫管教干部)。那时二楼的管教叫袁大同袁管教。我在以前的回忆文章里曾专门述及我智斗孔所长袁管教的故事。
九月的一天,袁管教突然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同往常一样,我们俩先是抽他的不带过滤嘴的廉价香烟外加侃大山。闲侃中,袁管教问我是否认识陈明远。
“当然认识,那可是我们当代中国的闻一多,我们中国知识分子的良心。”我知道陈明远曾经被关在一楼的三号,并知道他患有严重的脑血栓。听袁管教的口气,莫非陈明远发生了不恻?“他不是被关在三号吗?难道他病危了或是被释放了?”我抓住这个机会向警察刺探情报。在监狱里,连谁住哪个号及谁被关进了监狱都是共产党需要高度垄断的机密。我们在很长时间里都以为那些关在我们同一座楼里的几位女士就有柴玲王超华呢。
“哪里,他没放,也没死,”袁管教不紧不慢地说,“可是他已经垮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垮了?”我愈加糊涂了。
“就是精神上已经垮了,崩溃了。”袁管教还是不紧不慢。
“这不可能!”说陈明远垮了,我绝对不信!“这肯定又是你们共产党在造谣诬陷!你们还说魏京生疯了呢。你们肯定也会对其他人说刘刚疯了,刘刚也认罪了。有谁会信你们这些鬼话呢?”
“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肯定说陈明远是垮了!”袁管教一字一顿地说。
“那么你证明给我看,让我亲眼见一见陈明远,我倒要看一看你们有什么办法让人垮掉。”我继续我的激将法,寄希望于他能让我见见我一向敬佩的人。
“你也不用激我,我马上就让你见到陈明远。”
“真的?你说话可得算数。”
“算数。我不仅让你今天见他,而且让你从今以后天天见他,不见都不行。”袁管教还在卖关子。但我已经感觉到他要把陈明远送到我们20号。在说话算数这一点上,袁管教颇有些象我:不想说的就闭紧牙口不说,但说出来的就很少是假话。
看来很快就要见到陈明远了,见到我曾熟悉并一直都想当面向他表达敬意的人,我心中真有些激动。在监狱关久了的人都非常渴望能见到新人,这至少都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信息。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陈明远,还是八九年四月二十三日在北大三角地上。那天我亲眼见他很费力地爬到了位于北大三角地东侧的有三米高的广告栏上,从一正在演讲的北大学生手里接过了一个小喇叭,开始了他那后来传遍全国各高校的著名演讲。
(陈明远演讲摘要请见http://www.64memo.com/asp/asp/catalogStatus.asp?Id=8155)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陈明远在演讲中曾经讲:“同学们,现在官方的喉舌‘人民日报’在指责你们是煽动。我要说同学们确实是在扇动。”听到这里,三角地的人群中没有耐心的同学发出了些许嘘声,以表达对陈明远这番话的不满。“可是什么叫扇动呢?所谓‘扇动’,就是用一把扇子把奄奄一息的火又扇动起来了。同学们,我要再一次地感谢你们,因为是你们把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又扇动起来啦!”听众中随即又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
陈明远还讲过:“闻一多在北大演讲后就被一小撮卑鄙的特务给谋杀了。那时闻一多年仅四十八岁。我今年四十九啦。我演讲后,今天我前脚跨出北大校门,后脚也不准备再跨出去了。”人群中又爆发出热烈掌声。
在演讲最后,陈明远带领大家反复高呼:“不自由,毋宁死!不自由,毋宁死!不自由,毋宁死!”
但在封从德整理的陈明远演讲词中,我所记忆犹新的这些精彩片段多数都不见了。我真怀疑那是否是根据陈明远在北大三角地的演讲所整理的。我知道陈明远在婧笥直槐笔Υ蠹叭舜蟮刃G肴パ萁病?
总之,他的演讲很精彩,颇具煽动性。那是我所听过的最精彩的演讲。我敢说可与马丁路德的演讲相媲美。唯一令我感到美中不足的是,陈明远的音质不象马丁路德那样充满阳刚之气,而是略带有梅兰芳那种青衣小生味。那时与我同号的皖南医学院的黄利锋就曾经同我说过,他就是因为听了陈明远的演讲录音后,怀揣着那本录音带急匆匆地北上到北京投身民主运动了。
听过陈明远的演讲后,我就对陈明远格外敬佩。我在随后成立的“高自联”及“首都各界爱国联席回忆”等核心组织上都力荐陈明远以重任。他毕竟是当时第一位公开站出来支持学生民主运动的所谓“长胡子的人”。我当晚就到方励之家,向方励之介绍了陈明远的演讲,并希望方励之也能象陈明远那样登高一呼,公开地表达他对学生运动的支持。方励之只是同我说“陈明远有后台,后台还很硬。”并没有发表公开演讲的意思,而且告诫我们也不要象陈明远那样太出头。为此,我后来还专门写了一份揭发检举方励之的反思材料。
“好罢,我现在就领你去见陈明远。”袁管教打断了我的回忆。说着话,他就带我回到了20号监舍。只见四五名哨兵在孔所长带领下还在帮陈明远整理被褥,而陈明远已端坐在监舍里约有半尺高的地板通铺上。听到有人进来,陈明远抬起头木讷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象横路敬二那样咧开嘴对我笑笑。我立即蹲下搀着他双臂想扶他站起来,可他却象不认得我一样不住地摇头,就象杜丘不认得真由美那样。
“啊,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我也象真由美追问杜丘那样不断地摇着他,希望他能讲出真相。可他依旧是不断地摇头。我转身怒不可遏地问孔所长:“你们给他吃药了罢?”
“当然啦,你看看,”孔所长指了指摆在陈明远床铺边暖气片木架上的一大堆药盒子说:“那都是治疗脑血栓的药。我们实行革命人道主义嘛。”孔所长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
“不对,我是问你们给他吃过横路敬二那种药罢?或者是象对我那样电疗了罢?”
孔所长明白了我的意思后,先噗哧地笑了。“你都说得哪里话呀。”
“甭说我们还没有那种药,”袁管教跟着解释道,“就是真有那种药,我们也得先给你这个大丈夫杜丘先吃,他陈明远还用得着我们给他吃那种药么?”
“你们等我把真相查出来后,看我是如何把你们告上国际法庭的。”
“好罢,你就慢慢查慢慢告罢。从现在开始,就请你负责多给他一些精神支柱和心理治疗,让他象你一样刚强起来。黄利锋呢,就多从医学上多多照顾他一下。”袁管教说完,就跟随孔所长等人出去了。(待续)
图1、秦城监狱C1楼一层布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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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我今天在网上Google出来的,令我高兴的事,我竟同时Google出陈明远的一些回应。这下面是在陈明远博客里的部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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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orum.book.sina.com.cn/viewthread.php?tid=1909429&extra=page%3D1&page=1
俺们三家村 新手上路 发表于:2008-11-06 22:09 只看该作者
陈明远博客 发表于:2008-11-04 01:45
最后登录:2010-5-3 发短消息
——陈明远致意海内外朋友们同学们
到时候啦,该做这样的自白啦!
曾有好多次接到海内外朋友们和同学们传来的信息,直接的和间接的、相识的或不相识的、署名的和匿名的、急迫的或婉转的,再三表示关心和查询。
早就勘破凡尘、深居简出、大隐于市,没料想竟然还会收到这么多的“慰”和“问”(也许有人又要嘲弄这是给自己做广告或包装作秀炒作什么的、由它说去吧);最近我感到实在没有功夫一一答复,必须作出一个简要的公开回音,以了结某些误传。
主要是:为海内外朋友们和同学们的深情厚谊而感激,切望他们别再牵挂我、别再悬念我——,让深情的勿忘我花谢了、让无花果埋藏到内心深处罢!像那歌曲中吟唱的:再见了!莫难过莫悲伤、祝福你们一切平安吧!
陈明远并没有如流言所说的“跟某某是铁窗里的同号”、陈老师好好的、更没有“在其中患了XX病”,即使在“文革十年浩劫”中,陈老师也没有“一次牢狱之灾”啊!我真不明白多年之后怎么还会有这样令人伤感的传闻呢?(参看附录)
……
这是部分跟贴:
RE: 陈明远自白:祝福你们永远保持心灵健康!
陈老师您好幸福啊!有那么理解您的学生,夫欲何求?
RE: 陈明远自白:祝福你们永远保持心灵健康!
社会之大,无奇不有。老师,您的名气太大了,人家借用操作一下下,见怪不怪。您不要生气,不要激动,保重身体是要事。
RE: 陈明远自白:祝福你们永远保持心灵健康!
力顶力挺,老师要雄起。
泥河秀杰 新手上路 发表于:2008-11-05 15:58 只看该作者
RE: 陈明远自白:祝福你们永远保持心灵健康!
我以为老师是讲真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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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明远的这份自白,竟立即让我联想到刘晓波在1989年到中央电视台的伪证。两者竟是如此异曲同工。只是刘晓波为共产党没有杀人辟谣时使用的是地点差,将共产党在北京杀人,楞说成是“我没有看见在天安门广场死人!”而陈明远在自白中却是模糊地使用了时间差,将我说他在1989年9月跟我在秦城监狱同号,模糊地说成是
“陈明远并没有如流言所说的‘跟某某是铁窗里的同号’、陈老师好好的、更没有‘在其中患了XX病’,即使在‘文革十年浩劫’中,陈老师也没有‘一次牢狱之灾’啊!”
似乎是说在2008年他没有跟某某同号。我分明在我的文章中明明确确说的是陈明远在1989年9月跟我同号嘛。好么,还真有陈饭们相信这种自白。
其实,每当我将陈明远跟刘晓波作比较时,我一直认为这陈老师要比刘老师还略胜一筹。陈明远在秦城监狱时,虽然说是比刘晓波表现得恶劣些。但是,陈明远毕竟不曾到中央电视台去作伪证,而且,陈明远走出秦城监狱后,毕竟还知道羞耻二字,只字不提他在秦城监狱的经历,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在秦城监狱的历史是见不得人,实在是提不起来,更没有象刘晓波那样,不知羞耻,反以为荣,翻来覆去拿出自己下跪求饶的历史来给自己脸上贴金。每想到这些,我就想给陈明远留些脸面,不愿将陈明远在监狱里的那些丑行都写出来,以免损害他在他的那些女饭们中的伟光正形象。但现如今,看到陈明远竟如此狡辩,还有那么多陈饭们来攻击我诽谤他们的陈老师,那我就只好实话实说,继续将陈明远在陈云侄女儿的策划下,如何装病保外,如何揭发揭露我们其他政治犯的丑行一一道来。

Posted by 刘刚 at 8:13 PM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5):我的同号陈明远

2011年10月4日 星期二

秦城监狱轶事(4):刘晓波吃鸡蛋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4):刘晓波吃鸡蛋

刘晓波在秦城监狱的奇闻轶事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053150
我在1989年6月下旬被关进秦城监狱1号牢房,一周后我就组织同号的王义(广院学生,现为凤凰卫视导演或摄影),刘星洲等人同唱革命歌曲,祝贺中共68阳寿。随后我等六人悉数被关进小号。
解除小号后,我于同年九月份被关进二楼的20号牢房,同号的有陈明远,朱文利,宋利峰,王和旭(人称小萝卜头)。后来发现隔壁21号的有刘晓波,李鹏(又称李墨轩,他在广场上时在背上贴有“我是李鹏”的标签,让人游街示众),及其他几位政治犯。我同晓波经常在厕所中以下水管道作传话筒喊话。
1996年4月,我出监狱后,又逃出中共警察的监控,一度曾躲在晓波家避难两天。在那两天里,我们曾通宵达旦地畅聊。一次我曾谈起我们号里的陈明远,仰仗着有陈云侄女通风报信,装疯卖傻,以求保外。陈明远每天吃小灶,有两碗面条,每顿有一个鸡蛋。有一天,当武警给陈明远送饭时,只有面条,却没有鸡蛋,待带班的哨兵发现没有鸡蛋后,立即跑回去找鸡蛋,最后是又重烧了一个鸡蛋给陈明远。
我讲到这里,晓波立即对我说:“那个那个,鸡,鸡巴蛋,被我给,捡,捡到了。我正,正他妈的那哈啊,纳闷呢,哨兵班长跑,跑回来了,跟我要,要鸡蛋。从打关进去,就,就没,没吃过整个鸡蛋了,那,那我哪能给呀?哨兵打开铁门就进来抢。”
“抢去了?”我紧张地问。
“哪能呢,打死也不能给。我连,连皮,都没来得及剥,剥光,就,就立即塞到嘴里,吞,吞下去了。连个鸡蛋皮儿,都,都没给他留下。”
“好,好样的,”我立即称赞,“如果他们请你去中央电视台作证天安门广场没死一个人时,你也是这个态度,那你才算是一条好汉。”我又提起了我反复不断对他的批评。
“你就别再提它了,都,都他妈快八年了。下一次,我一定,一定挽回名誉。”
我这里讲这件刘晓波在秦城监狱吃鸡蛋的轶事,目的绝不是为了诽谤晓波的高大形象,只是为了说明晓波同志也同我们伟大领袖一样,伟人也是人。同时说明晓波同志在他的最后陈述中对秦城监狱的赞美是完全不符合他自己的亲身经历的,至少在那几年,他是每天都吃窝头的,也不是单独关押的。
另外,同样一种待遇,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晓波同志讲单独关押是共军优待俘虏,而这话从我口里讲出来就是单独囚禁关小号,当中共不关我小号时,我又会指控他们用刑事犯流氓犯来监视迫害我。只要中共剥夺我自由,即便将我关在中南海紫光阁里,我也要指控他们侵犯我人权。
等有时间我再讲讲晓波同志去电视台证明“天安门广场没有死一个人”的事。

Posted by 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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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3日 星期一

秦城监狱轶事(3):见证刘晓波去中央电视台作伪证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3):见证刘晓波去中央电视台作伪证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1172
记得是在1989年9月的时候,我在秦城监狱刚刚被解除背铐不久,我被从一楼的2号牢房调到二楼的20号牢房。那时,刘晓波恰好被关在隔壁的21号牢房,我们常有机会通过卫生间的下水管道打土电话。我几次告诫他不可再做那种去中央电视台做伪证的蠢事。
那期间,管理我们的管教狱警名叫袁大同。袁大同对我们政治犯多有同情,对我颇为友好。他几次跟我提及他在六四大镇压的那天夜里,他就是泡病号在家,拒不参与镇压。
“缺德,缺丫的八辈子德!”每当谈起六四凌晨的大屠杀,袁管教都会愤愤不平。“他妈的用机关枪坦克镇压手无寸铁的学生,那是缺了八辈子的德。这共产党早早晚晚是要败在这李鹏邓小平手里了。”这是袁管教经常对我说起的。我自然是同意他的这个结论,每当他这样讲时,我每每都要激励他几句,劝他早日弃暗投明,配合我们在秦城监狱搞一次巴士底暴动。当然,我也总是无功而返。
有一天,袁管教又是急急地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一进屋,我就见他紧绷脸,一句话也不说。
“嗨,袁管教,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脾气?”我试探地问袁管教。
“抽烟。”袁管教甩过来一包没有过滤嘴的烟,仍是闷闷不乐。
“怎么了,袁管教?你同意配合我们暴动啦?”我低声地问袁管教。
“还暴什么动?瞧瞧你们这帮子精英,不当叛徒我就替你们烧高香了,还哪有几个敢暴动?”袁管教没好气地说。
“哇,原来又是哪个不争气的家伙惹你生气了,又想让我给你作思想工作?那你就不妨说出来,我就再尽一次义务,给你当一回政委。”尽管我这样说,袁管教只是闷闷抽烟,打死也不说。
“说吧,这一次又是哪一个?又是那个不争气的陈明远吗?”
“他?陈明远?他只会装死装病,大不了写写小报告,批判你们这些自由化分子。”袁管教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着,还从抽屉里拿出一打稿纸,冲我抖了抖,“你看,这都是你们号里的那个陈明远写的揭发批判材料,我过一段时间就得把这些垃圾材料扔到垃圾箱里。让他天天都白写。这陈明远还能惹我生气?”袁管教渐渐有些得意忘形。
“那又是哪一个?是跟我吗?要不就是跟你自己。我不就是策动你配合我暴动嘛,你都是犹豫不决,按兵不动,我又没揭发你,没影响到你的前程。如果你一时还拿不准主意,我给你时间继续考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也犯不着为你自己没胆子当一回大丈夫,跟你自己生这么大的气嘛。你若是气个好歹,我还找谁跟我里应外合呀?”见袁管教又是闷头不说话,我就学那些预审员,开始审讯他。“袁管教,交待吧,有党中央给你做主,你就休要担心害怕,有什么心里话,尽管跟组织主动坦白。”
“他妈的,都是那个王八蛋刘晓波,”袁管教终于憋不住,开始交待了,“我让他给气死了。”
“刘晓波怎么惹着你了?他不是在21号,好端端地坚持你的领导吗?难道他也造反了不成?”
“他,他敢造反?我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袁管教依旧愤愤。
“刘晓波到底是怎么了?”我继续审问。
“你没听说他到电视台作证的事吗?”
“有所耳闻。不就是说天安门广场没死一个人吗?”哈,原来是为这事,我正想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妈的,还精英哪。在他去作证前,我连续几天晚上都把他叫到我办公室来,给他烟抽,给他午餐肉,跟他苦口婆心,劝他千万不要去作证。可他,”袁管教又怒火万丈了,气得他声音颤抖,“他,他,他妈了巴的,他还是去作证了。”
“这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向组织上坦白交待?”我继续卖弄我近几日才从他的同事那里学来的黑话行话来跟他交流。
“这不,今天我刚刚看了录像。”袁管教猛吸口烟,“你看他那德性,坐在中央电视台的沙发上,进口烟也抽上了,龙井茶也喝上了,西装笔挺,人模狗样,可就没说一句人话。”
“那他在电视上说什么了?”我问。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不就是说天安门广场没死一个人。那是人话吗?他说没死就没死?他说没看见就没看见?他没看见打死人,我还看见了哪。在木樨地,在六部口,打死多少人哪。凭他空口白牙说一句没死人,这些人就白死了吗?这些人就都不是人了吗?”
“好!说的好!”我像戏园子里的戏迷一样为他大声叫好。“可是袁管教,你既然知道刘晓波要被作证,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怎么没拦他?拦得住吗?我苦口婆心地跟他说,不能去,不能去。他担心会枪毙他,我一再告诉他,绝对不会枪毙他,我用我的人头跟他担保不会枪毙他。我跟他说,去作这个证,那是缺了八辈子德,是对那些死伤者伤口上撒盐,是作伪证,是会遗臭万年。他不去作证,对他没有任何伤害,我一再用我的警服跟他保证,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对他非法刑讯逼供。可他就是不信我的话,就是要去作证。真是个王八蛋。中国尽是出这类精英败类,你们民主自由还有什么希望?”
“嘿,袁管教,话可不能这样讲。”尽管我也反对刘晓波去中央电视台作证,我还是尽力为我的昔日战友辩护。“刘晓波去中央电视台作证,这是他的权利。但这作伪证,可是被你党绑架,被你的同事诱骗的结果。是你们党才有这样的动机,事实上也是你们政府获得利益。这罪魁祸首是共产党,晓波在这里充其量也就是贵党的那个发言人袁木,只是一个从犯,是罪犯的帮凶。你有气,更应该去谴责那个杀人凶手。你有怨,应该先去找那个流氓政府,这都是他们一手导演的,刘晓波不过是被迫跑了个龙套。”
“人都杀了,把北京变成屠城了,这个党还有救吗?那个政府还有救药吗?可是,刘晓波就是不能去作证,又不是他杀的人,也不是他爹杀了人,他凭什么要去做伪证?这不是犯傻犯贱嘛。”袁管教继续大骂刘晓波,“说到底,他就是怕,怕死。但这又说明他蠢,白读了这么多年书,那个博士也是个水货。连我都一再跟他说,绝对不会枪毙他,他还是不明白。”
“是不应该。”我赞同他。
“的确不应该。这是伪证,是蠢证。咳,我还曾经希望他会成为中国的甘地曼德拉哪。”袁管教每当谈论起他手下管理的这些六四政治犯,就好象是在谈论中国民主运动的黄埔军校一样,他不禁又端起委员长的腔调继续说,“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这给中国的革命事业,造成的损害,是无法估量地。”
“的确如此。袁管教,这刘晓波也作证了,革命事业的损失也是无法挽回了,那可咋整呢?你看看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没有?”我征求袁管教的意见。
“那还能咋整?”袁管教也跟我学,用赵本山的腔调说,“如果因为刘晓波说没死人,那些死去的人就能死而复活,我就去烧高香。”
“嗨,你可一向是大丈夫,敢作敢为,怎么能如此这般消极呢?”我激励袁管教,就象政委鼓舞战士一样。
“那还能有啥办法?”袁管教显得无可奈何。
“我倒是有一计,一定能挽回晓波同志给革命事业造成的不可估量的损失。”
“怎么,你又想策反我跟你搞巴士底劫狱?”袁管教怕我继续策反他,先来封住这个话题。
“当然不会了。我早就知道你家里有八十老母,我更看出你这一辈子也就适合干狱警狱卒,不可能成为乱世枭雄。所以,不会再策反你了。”
“那你还有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你推荐我去到中央电视台去作伪证。”
“啊,你也想去做证?谁敢让你去作证?那你还不得去说天安门广场血流成河,千百万人头落地。那我这辈子的狱警狱卒也就当到头了。”
“嗨,那是你们共产党的陈词滥调。我怎么能像肖斌一样,只会跟着你们共产党鹦鹉学舌,那也太没有创造力了。”
“那你去作证什么?”袁管教开始对我的话感兴趣。
“只要你推荐我去中央电视台,我保证我到那里只说一句话,这句话比刘晓波的证言更有分量,更能证明共产党没杀人。”
“你到底要讲哪句话?”
“我会向全世界说,在天安门广场的纪念碑的尖尖顶端上,肯定没有死一个人。”
“那不是废话吗?那还用你去证明?谁能爬到纪念碑顶上去找死?”袁管教转念一想,又突然醒悟过来,“哎,也是,这个证言倒真是值得推荐,这应该叫什么?应该叫欲盖弥彰?指鹿为马?此地无银?好,好主意,我给你推荐。”
我真没想到袁管教竟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这可是他头一次同意配合我。
自那以后,我每每问及袁管教关于我去中央电视台作证的事,他总是不置可否,或者是说慢慢等吧。
转眼间等了20多年,我一直不曾得到袁管教的下文。
几进几出秦城监狱的刘晓波已经没有敌人了,把中共监狱描写成柔性化管理,人性化改造,贵族化生活,是人人羡慕的天堂乐园了,而后就被和平奖了。
把共产党当成敌人的王炳章,被中共绑架了,又被判处无期徒刑了。
一心为民请愿的高智晟、胡佳、赵连海、陈光诚、师涛,哈达们,我相信正在中共监狱内外经历硬性化的管理,非人化的折磨。他们被中共绑架着,偶尔被神出鬼没一下,偶尔还会被发表一份他们签名的悔过书,甚至是通过亲友或是线人传出一些声明,仅仅是为了表明他们还没有被谋杀。
我依旧期待,有朝一日在中国的电视上为天安门作证。
为那些死去的人作证,证明他们是被杀戮在木樨地,六部口,而不是去证明中共不曾将坦克开到珠穆朗玛峰上杀人,或是证明中南海里不曾死人。
为那些还生活在中共魔爪下的人们作证,为高智晟、胡佳、赵连海、陈光诚、师涛、哈达们,也为刘晓波作证,证明他们在被绑架下所作的一切有利于绑匪的所有证言都没有效力,不应被随意传播,更不能违背其本人意愿在各种仪式上宣读;证明他们在失去自由状态下所流传出的各种悔罪书或声明都可能是绑匪们的捉刀代笔,不过是绑匪们刻意制造的赎票布告或是杀鸡儆猴恐吓告示而已。

Posted by 刘刚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3):见证刘晓波去中央电视台作伪证

2011年10月2日 星期日

秦城监狱轶事(2):秦城2号

 

Wednesday, March 16, 2011

秦城监狱轶事(2):秦城2号

2010-12-23 15:16:03 [点击: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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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被戴背铐脚镣关进六号,小孔每天都来督促我反思认罪,我拒不理会。三天后,小孔叫哨兵给我解除背铐,我的双臂过了好一会才能挪到眼前,但见我的双手都肿得像两个大馒头。还没等我活动一下,就又给我戴上前铐。我要求将我的脚镣解除,小孔说等我写了反思再考虑。我立即抗议小孔公报私仇,对我非法用刑。小孔理都没理,反而让哨兵又给我戴上背铐,然后就立即将我送到了秦城二号。
秦城二号同秦城一号是隔壁。号内已经关押着陈明远,马少华,李海文,朱世生,有一个自称是保定府河北大学的,人送外号老道,还有一个是武汉大学自称是神童的学生。后来又陆续关进来了马建,薛建安,陈小平,王焱。
我进入二号,立即将陈明远调走了,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要犯,防止我们串供吧。但在后来不久,我同陈明远在二十号又相会了。这是后话,待我以后再慢慢讲。
那个老道和神童给我留下的印象就象是一号里的王兴安,我实在是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在此就不浪费时间讲他们的经历了。
马少华是人大88级学生,曾经是代表人大到高自联任常委,所以大家都跟他叫马常委。因为他曾提及在绝食期间,他曾约他在湖南老家的青梅竹马女朋友来北京,一道去颐和园划船度蜜月,大家就又给他送个外号叫竹马。竹马大概在90年就免于起诉释放了,但也被人大开除了。我听说竹马很快就同青梅结婚,然后两人在北京昌平一带办了个养猪场,生了孩子,也养了一群猪。后来还非法出版了有关“苏东波”的书,就是讲述共产党如何在东欧土崩瓦解的。我出狱后,青梅和竹马还几次盛情邀请我去他的养猪场视察,要我履行我在秦城二号就作过的承诺——去给他们再作一次证婚,并且给他们的孩子作教父。我答应了,但只是至今尚未成行。
竹马同毛新宇,也就是现今的少将定国大将军,是同班同学。竹马说他曾经将毛新宇拉进他的人大高自联任特别委员,马常委甚至几次让贤,诚邀毛三世接掌人民大学的高自联常委,以便借助毛太祖的幽灵,一举称雄天下,至少可以同邓氏家族和杨家将形成鼎足之势,再伺机一统天下。
哪知道,那毛三世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教他念伪造的圣旨吧,他竟嘟嘟囔囔念不顺,愣是将“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说成是“到我爷爷的指定房间办事儿。”让他背诵最高指示吧,他竟学刘晓波,利用口吃来反党反革命反大清,愣是将“镇压学生运动绝没有好下场”给说成是“这,这,这样的,嘘声运动,肯定,肯定,没有,没有好下场。”
没办法,马常委就只好打发毛三世跟高自联的几个女秘书在办公室里打牌聊天下棋,偶尔让他抄写几份高自联通知或大字报。可毛三世的那两笔刷子,写得实在是不雅,连马常委都不认得毛少将写的是什么体什么字。于是乎,毛三世抄写的大字报,一概不用,都被扔进了废纸堆。
我敢说,这竹马马常委,今天一提起毛三世,肯定是后悔不迭。哪知道那毛三世今日会成为定国大将军哪,又哪里知道毛三世的那两笔刷子,正因为丑的无法分辨又无法模仿,今天能卖出个天价啊。否则,竹马马常委一定将那些手稿保存好,现在一定能到毛将军那里大大地敲他一笔,还哪里犯的着在昌平养那一群猪,也不够他养家糊口的。嗨,这现如今养的成百上千头猪,也不如当初的那一头猪值钱哪。
那会儿,在二号里,马常委一有机会,就将毛三世贬低成是他竹马的小跟班,诽谤毛委员是如何如何地蠢和脑残,那是祖传;又说毛委员是如何如何有老年痴呆,那肯定是从他爹又是他爷那里隔代遗传来的。
“没事儿就呼噜猪头睡觉,睁开眼睛就知道对女孩傻笑。”这是竹马对毛委员的总结性评价。
每当竹马如此这般诽谤毛委员,我就会训竹马几句:“你说毛委员是猪头,我看你更是头猪。你没见过拉大旗作虎皮,还没听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是啊,是啊,”马常委就后悔不迭地自拍脑门,但还是要狡辩,“我是想到了,有好多人也都给我建议了,所以我才不断地让贤,让他接替我的常委宝座。可就在我跟青梅去颐和园度蜜月的时候,毛委员他妈的,不是,是他妈邵华,不是,不是我马少华,是他妈,妈,邵华,不对,是他娘的,他娘妈邵华。”
马少华一说到毛委员他妈妈邵华,就跟口吃说绕口令一样,怎么说都是他妈的马少华,他娘的马少华,气得他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就是说,他妈妈,叫邵华,不是我马少华,来到我们学校,愣是将毛委员连哄带骗,给绑架回中南海了。等我回来,再也找不到那个兔崽子龟儿子了。否则,我一定治他个临阵脱逃叛国投敌罪。你瞧他妈妈那名字起得,怎么就随我?肯定是前生就跟我犯向犯冲,要不,怎么就活生生搅了我的一场世纪好戏哪?”
我进到二号,渐渐我发现这二号里是风气不正,那个老道和神童在一统天下。每天起床时,李海文要叠被子,叠他自己的,然后跌所有人的。吃饭时,老道的任务是给我喂饭。吃完饭,马常委要刷碗,刷所有人的碗。马健,后来是朱世生,要用背心擦地,一遍一遍地擦,直到老道和神童说合格了为止。李海文马常委等人还要经常地给大家洗背心洗内裤。神童也做些小事,那就是叠毛巾,那纯粹是在那里一边摆弄毛巾玩,一边在监工。这老道和神童,坐在一边,还不断地骂几句脏话,甚至动不动就对马常委等人踢两脚。我先是看在眼里,慢慢我也摸清了二号的阶级成分。没过一天,竹马和李海文就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奶奶的,你个老道和神童,居然在秦城监狱作威作福,当起牢头狱霸来啦。看我怎么治理整顿他们。
一天,刚刚打过饭,老道端起饭碗又来给我喂饭。我瞪视老道号好一会儿,看得他不知所措。
“你洗手没有?”我盯着老道那只拿着窝头的脏手,没好气地问。“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家地头吗?你一手施肥,就一手抓窝头吃饭吗?你以为你年月不洗澡,回家就可以上炕啊?给我洗手去!”听我这一吆喝,老道放下窝头,乖乖地去洗手间洗手。
“海文,”我招呼李海文过来,“从今往后由你给我喂饭,让老道叠被子。”听我这样讲,海文立刻将他的窝头拿过来喂我。那个神童在一边翻着白眼,非常不忿。
吃完饭了,马常委又收拾起所有人的饭碗去刷碗。待马常委刷碗出来,神童拣起一个饭碗,用手抹了一下,立即大声喊叫:“马少华,你这是刷的什么碗?这上面还全是油哪!重刷!”
“竹马,”我喊马常委,“你将饭碗都给我端来看看。”
马常委将饭碗都给我端过来,我看了一眼,便说,“嗯,是没刷干净。”
“是嘛,”神童见我跟他站一边,非常得意,“就得让他重刷。”
“那你说说,怎样才能让他将饭碗刷干净了?”我问神童。
“要用开水刷。”神童得意地说。
“就那一盆开水,”我看了一眼装在塑料盆里的开水,“如果都刷碗了,我们和凉水么?”我问神童。
“那就用肥皂水刷,”神童嘟囔着,“反正有办法刷干净。”
“好,”我立即对马常委说,“神童说他有办法将饭碗都洗得更干净,你将饭碗都给神童,让他去给你示范一遍。”
马常委将一摞碗都递到了神童面前。
“你,你,”神童气急败坏地看着我。
“你什么?”我戴着背铐,没法站起来,但我目不转睛地瞪着神童,“给我洗碗去!”我厉声对神童说,不容他争辩。
“你,你,”神童气急败坏地转向马常委,马常委便接着将一摞碗塞到神童手里。
“你,你敢!”神童将双手背到背后,拒不接饭碗。“我踢你,”神童又像往日一样地大吼。
“好,”我立即对马常委说,“竹马,你把衣服都脱了,让神童踢你一脚给我看看。”
马常委立即放下饭碗,将上衣都脱了,露出了发达的肌肉,一下就蹦到地中间。
“神童,”我对神童说,“现在看你的了。你今天不敢踢常委,你就乖乖地去刷碗,今后老老实实地给我装孙子。”
神童 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实在没有人站在他一边,渐渐地收敛了一些。
就厉声喝道:“刷碗去!”我见神童还是不肯去刷碗,就对海文说,“你去喊哨兵,让小孔来收拾他。”
见我这样一讲,老道立即将饭碗拣起来,送到神童手上,“走,走,我跟你一道去刷。”就连拉带拽,将神童拖到了洗手间。从此,神童就开始刷碗了,至少是刷他自己的碗。我随后向大家宣布,从今往后,每个人要叠自己的被子,洗自己的衣服,刷自己的碗,地板大家轮流擦。当然,因为我戴背铐,饭还是由海文来喂,碗还是由大家争着给洗。
此文写到这里,尚未完成一半,我猛然想起武汉大学的那位自称神童,名叫周赤辉。以后,我也就没必要再跟他叫神童了。
后来,我的背铐变成了前铐。秦城二号又关进来一位叫薛建安,是北京轻工纺织学院的讲师,他便自嘲是轻功教授,气功大师,从此我们就跟他叫薛大师薛师傅。薛大师据说是在准备好了护照,在深圳海关出国时,被查出带有天安门屠杀的血腥照片,被海关给拿下,随后就给送到秦城监狱了。他离自由世界只有一步之遥,一不小心竟下了地狱。我们无不为他惋惜。可他却非常得意,说他保留的炸子弹弹片还没被搜走,那可是历史文物,是准备送到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
那时,我们都没听说过大都会博物馆,他便眉飞色舞地讲解起大都会来了。说大都会博物馆就相当于咱北京的历史博物馆,和中央美术馆,专门收藏珍贵历史文物。知道那颗弹片吗?说到这里,薛大师,就露出大腿,给我们看他腿上的一个大伤疤。
“呶,”怕我们听不懂,薛大师还要用英语再强调一遍,“NOW,你们看,那颗弹片就是从我这腿上挖出来的,我一直珍藏着,一心想送到美国大都会去展览,让全世界都知道共产党是怎样在杀人。”
“那有什么用,”老道驳斥大师,“你说过,连刘晓波侯德健都到电视上作证说天安门没死人,你去说打死人了,谁信哪?”
“怎么就不信?我这里有戒严部队用过的弹头,上面有我的血迹。”薛大师争辩道。
“你拿个铁蛋蛋,就说是弹头,”神童周赤辉跟着抬杠,“那我拿出我家的铁榔头,还说是中国制造的导弹哪。”
“那上面有我的血迹,”薛大师耐心作他们的思想工作。
“我还会弄些猪血涂上,就说导弹上有我的血迹哪。”神童周赤辉更加胡搅蛮缠。
“你们真不信广场杀人了?”
“我们犯得着相信吗?我们更信刘晓波,人家可是在中央电视台上作证的,”神童继续胡搅蛮缠,“你的话有什么信用?”
“好,好,我没法让你们相信。”薛大师终于意识到无法让神童和老道相信他了,“但我一定会让全世界都相信。”
“那我就更不相信了,”老道振振有词,“你都没法让我们跟你一个号的人相信你,凭什么就让我们相信你,相信你能让全世界的人都信你?”
“听他吹牛皮吧,”神童颇有逻辑地论证说,“除非你能先将我们中国从世界地图上给抹掉了,再将我们中国人民从全世界这个单词中都给排斥在外了,”神童怕我们听不懂,也用英文翻译一遍,“都给Excluded。”
“你们真不信?”
“不信,就不信。”
“好,你们等着,”薛大师一拍大腿上的伤疤,狠狠地说,“等我下次到美国大都会,我将我的弹头再塞到我腿里,再将我这条腿剁下一块捐给大都会,看你们信不信。”
神童和老道顿时傻眼,因为他们实在是在也拿不出更狠的招数来抬杠了。
“薛大师,”我招呼说,“你刚来,还不知道那两个脑子里都灌水灌粪汤了。他们只是相信拿枪的,不信你这抓住飞弹当铁证的。只信有权有势能置他们于死地的,不信你这讲理讲良心的。”
薛大师好象是被判了两年。出狱后不久,他就又去美国留学了。这一次没被海关拿下。我1996年刚到美国时,薛大师还给我打电话联系,说他在美国底特律的一家汽车公司当工程师。我才知道,他最终还是没有成为气功大师。关于他的那条腿是否真的捐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问他。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没捐。真要捐的话,大概也只有中共政权或者是纳粹法西斯才敢收藏。文明世界是绝对不会鼓励这种为了揭露一个政权的残忍,就制造出另一种残忍,尽管那是自愿的自伤自残。这时,我才感受到那个流氓政权该是多么无赖,你连揭露它杀人都会被它的人民指责为造谣。你若想向人民中的某个人证明共产党杀人了,你必须得让那个人民亲眼看到你被共产党杀了。按照这个标准,全中国人民都被共产党杀光了,也无法向人民证明共产党杀人了。
再后来,二号又关进来一个王焱,是社科院的一个研究室主任,还是读书丛刊的主编。王焱是北京下到陕北的知青,好像跟习近平还是铁哥们。可惜那时的习仲勋习近平都是泥菩萨过河,远没有形成今天这么大权势,不然,捞王焱出秦城,那还不跟邓小平送王焱进秦城一样容易。
我文章刚刚写到这里,就有云儿小姐跟贴追问,我提到的那位马健,不会是那个写《北京植物人》的马健吧?不是。其实我昨天夜里猛然想起,他的名字应该是陈健。我正准备立刻知错改错哪,哪曾想已经被云儿给揪住把柄啦。那我就从今以后改错吧,前面的笔误,也就将错就错吧。但愿这不会影响到马健的名声和前程。
陈健是清华大学经管学院88级学生。我本来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昨夜睡了一觉后,猛然想起他是叫陈健,同时还想起了那个神童叫周赤辉,也恍惚想起了那个秦城的小萝卜头有一个化名叫韩晶(也许有误)。我也隐约记起那位老道姓黄,但还是想不起他的全名。有时我自己都奇怪,曾经是一个号里住、同一个槽里吃的人,怎么会记不起他们的名字啦?但一想到我已经好长时间不忆往事了,在监狱里有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自报姓名,就被上路或转走了,记不得这些人的名字也是正常的。我试着回忆一下我大学中学同学的名字,发现他们一些人的名字我也无法记起了。于是,我也就感到心里平安些了。因为我还担心某些人会从公安国安系统调出档案,说我将某些人的名字都写错了,姓也搬家了,于是就攻击我写的全部是谣言。共产党干这种蠢事上演这种闹剧是常有的事,光是我本人经历的就不止一回两回了。抽空我慢慢都写出来。可是过完圣诞节,我又没空了。
说起韩晶,我一直感觉他特别象某个人。昨天夜里,也猛然想起,他酷似韩寒。于是,我就想,这韩寒莫非跟韩晶有些瓜葛?是韩晶托生转世?不然的话,韩寒小小年纪,又没读书,怎么就同那些八零后是如此不同,竟对我们那个年代的事情有如此清晰的理解和认识?我认定,韩寒若不是天才,那就一定是某个六四亡灵附体了。
再回头说王焱。王焱是在陕北窑洞自学成才。他的经历同我了解的许成钢的经历颇为相似。许成钢是许良英的儿子,而许良英则是我的莫逆之交。1978年恢复高考时,我考进了中国科技大学。那次进入大学的人,年龄小的,只要是小于18岁的,都被当地地方政府捧为神童,年龄大些的,则一律都被捧为天才。这既是各地树立白专典型的需要,也是各地政府政绩的需要。所以,那年头天才遍地,神童满大街。王焱和许成钢这些人那时年龄超大,无法报考大学,或者是靠大学落地不中,但他们竟在陕北的窑洞又猛复习几个月,随后又报考研究生,直接攻读硕士博士了。这些人,一定是有些天赋和毅力的。跟他们比,我们这些所谓神童和天才,就自愧不如了。王焱到了秦城二号,一向是谦卑,只笑不说话,我们都跟他叫老夫子。当然也只有我知道王焱的深浅,其他人还都只把王焱当成是返城知青,充其量是个中学教员的水平。
我渐渐发现一个规律,小孔找来当线人卧底的,通常都是来自农村小镇的土鳖。王兴安是,周赤辉是,老道也是。神童周赤辉依旧是每天言必自称神童。我决定让他再收敛些。
一天,神童又自吹他是神童。我便问:“神童,跟我们再说说你是怎个神童法?”
“啊,我是我们县里高考状元,我们县里唯一进入武汉大学的。这还不神童吗?”神童颇为得意地说。
“你肯定还是你们村里的高考状元。”我不无讽刺地说。
“那自然是。我们村里老师都说我是神童。”
“那你在你们省里又是排第几?”
“我们省里没排名。”
“那你们省里有高考状元吗?”
“有,”周赤辉顺口而出,忘了他刚刚说过省里没排名。
“那你们的省级高考状元都去了那个大学?”我继续审问。
“好象文科状元去了人大,理科去了北大和清华。”周赤辉不假思索。
“你再说说你在你们班上见到过几名省级高考状元?”
“嗯,我们系里没有,“周赤辉思索片刻,”但我们学校有几个,都被登在了校报上。”
“竹马,”我又问马常委,“你说说你是不是你们县里的高考状元?”
“那当然是,”马少华进而补充说,“那算什么,我在我们省里还排名前十哪,我们班上有一大把省级高考状元。”
“陈健,”我又转向陈健,“你说说你是你们省里排名第几?”
“我们清华经管学院招的大部分都是各省排名前十的,省里排不上名的,你就别报名清华。”
“神童,”我又审周赤辉,“你上大学是几岁?”
“十八,”周赤辉 又露出得意,“我才十八岁,我们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比我大。”
“陈健,常委,你们俩上大学是又是多大?”
“我十七。”
“我也是十七。”
“周赤辉,”我厉声喝问神童。
“啊?”神童对 我不再跟他叫神童颇为惊讶。
“如果你自称神童,那你应该称马常委是什么?叫神婴?称陈健为什么?叫神宝宝?”我也怕他听不懂,也用英文翻译了一遍,“还是叫神BABY?你十八岁上大学叫神童,那些比你小的,有该叫什么?你武汉大学的叫神童,那些北大清华人大的又叫什么?”
大家一阵哄笑。
“神童,神童嘛,”周赤辉颇为尴尬,“不光是年龄小,而且要有才气才行。”
“王焱,”我又招呼老夫子,“你说说你发表了多少论文,主持了多少国家级刊物。”
王焱一直在地上背着手转圈散步,他每天都这样,就象老驴拉磨一样。听我这样问他,他便停下来,微笑着,举起两只手来回摇摆,意思是不提这些。
“周赤辉,”我又转向周赤辉,“你不要老夫子返城知青,他是社科院的研究室主任,主办过读书杂志,他发表的论文和文章,比你读得书都多。他在四十几岁就混到了局级。你家祖祖辈辈都出不了这样一个人才,你这一辈子能混到这种成就,那就是你家祖坟冒轻气了。大家跟你叫神童,那是耍你玩玩。你别以为你真的就是神童,别人都是蠢猪。你想找到神童或天才的感觉,回你们村里去找。在北京,在秦城监狱,你就别再自不量力,不识好歹。”
“我不跟你们比年龄,比学校,比官职,”周赤辉还不甘认输。
“那你想比什么?比拳脚?”我讽刺周赤辉,“你跟马常委较量过了,是你不敢出手,自甘下风。其他的,你还想找谁单练,你随便挑,我给你当裁判。”
“说那些都没用,都是身外之物。”周赤辉还嘴硬,“我更看重才气。”
“那就说说你的才气,你的才气到底表现在哪里?”我步步紧逼神童,绝不让他用这一句话就论证了他才高八斗。
“啊,”周赤会还真以为这场论站就到此结束了,真没想到我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顿时吞吞吐吐,“那就拿写反思来说吧,其他人吭吭哧哧就是写不出来,预审员让我写,我一写就是四十几页。你们谁写过那么多?”
“你写反思,写交待材料,”我一听这话,就有些怒不可遏,“你那是出卖良心,出卖同志,你写得越多,你是罪过越大。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看你是真不知道羞耻二字。”
“啊?你敢这样说?”周赤辉终于抓住我把柄了,又来了神气,居然敢威胁我,给我扣起大帽子来了,“你这是反党,是对抗人民政府。”
“你不反党,你从武汉跑到北京干什么来了?”我站了起来,“你不对抗政府,你为什么还被关在秦城监狱?”
“我,我,”周赤辉一时卡壳。
“我什么?”
“我跟你不一样,我反思了,我承认我错了。”周赤辉还挺理直气壮。
“对这个恶党,我就是反。对这个邪恶政府,我就是要对抗。那正说明我是好汉。”我逼近周赤辉,“可你,昨天反党,今儿就认罪,明儿又成帮凶。你是好恶不分,黑白不辨,出尔反尔,认贼作父,助纣为虐,狼狈为奸。你还配做人吗?”
“我写反思,就是没错。”周赤辉咬牙顽抗。
“我说你写反思错了吗?”
“那你要说什么?”周赤辉还真以为他怕了他的威胁,怕了他的大帽子。
“我说的是,你写反思不是你骄傲的本钱,不是你神童的证据。而是你出卖灵魂,没有道德,背叛理念,是你不配做人!是你胆小怕事,苟全保命,是你不配做男人!如果你在反思中揭发诬陷他人,那就是你出卖同志,必遭天谴!如果你在反思中为共产党屠杀辩护,说共产党不曾杀人,那句是你作伪证,是犯罪!”
“好啊,”周赤辉理屈词穷,但竟然也怒不可遏,“你敢说写反思是犯罪?那王丹还写了十三万字,刘晓波还到中央电视台作证哪。你敢说他们也是犯罪?”
拿出王丹和刘晓波来作为挡箭牌,是那些写过反思出卖良心的人的最后王牌。这也正是共产党大肆散布王丹写反思,传播刘晓波作证的目的之一。既可以让人们都消法他们去写反思,去做伪证,又可以堵住人们的嘴,不去谴责这种同魔鬼的肮脏交易。谁若谴责,轻则就是求全责备,重则就是破坏民运领袖形象。如果还被关在监狱里,那就得另加一条是对抗人民政府,就是抗拒从严,要被罪加三等,要被从严从重判刑加刑。我绝不吃这一套。
“你说王丹写十三万字反思,你看到了?”
“是人民日报上报道了,我看到人们日报的报道了。”
“刘晓波去电视台作证,又作的是什么证?”
“刘晓波在中央电视台上说他没看到天安门广场死人。”
“你相信刘晓波的话吗?”
“当然信,是事实吗,天安门就是没死人。”这周赤辉的狡辩逻辑大概都是从人民日报上学来的。
“那么好,你说你没看到天安门死人,那天安门就没有死人。那么你没有看到王丹的十三万字反思,刘晓波也没作证说他看到了王丹十三万字反思,怎么就是真的有王丹的十三万字反思了哪?你这神童,还有点自洽的逻辑吗?”
“王丹就是写反思了嘛,王丹就在秦城,要不你把王丹找来当面核实一下。?
“我没有兴趣去核实这个。即便王丹真的写了十三万字反思,我相信他一定会认为那是他的耻辱,绝不会向你这样无耻,拿着那十三万字去四处招摇,说这十三万字写的全是事实,因而就正确,就光荣,就神童,就天才。如果他也跟你样,不宜反思为耻,反以为荣,那我也绝不饶他。”
“说实话,我们写的反思,也都是被逼无奈,实在是没有办法,”周赤辉口气终于软了下来,“不写,那怎么行啊?而且,写的那些反思,都是大路货,也就是抄抄人民日报啦。”
“你这才是一句实话,但这又反过来证明你前面所说的,没有一句实话。”我继续教育神童,“你承认是被逼无奈,那就好。那么你从今往后就老老实地给我装孙子,别再拿你的反思来证明你是神马神驴的。”
大家哄笑不止。
“哎呀,你们笑什么呀?”周赤辉被哄得实在是难堪,又要狡辩,“你们都说说,你们都有谁没写过反思?”听周赤辉如此叫板,众人的笑声嘎然而止。
“谁写过反思都没关系,现在和将来都没有人那着这个反思去揪你的小辫子。”看到周围人都有些难堪,我不免安慰大家,“但是,凡是写过反思的人,都要知道羞耻,要将写反思当成是自己的耻辱,自己的污点,将反思都给我藏好了掖好了,别拿出来丢人现眼。谁若胆敢拿自己的反思来招摇撞骗,来给自己脸上贴金,象比赛作文一样来互相攀比谁写的更多,谁的更深刻,那就甭管是谁,甭管是在什么时候,即便他当了大总统,我也会扒了他一层皮,绝不留情面。”
这会儿的周赤辉已经拉着老道在厕所门口认真研读监规。听我这样讲,周赤辉象充了电一样蹦过来。
“怎么,我写反思到成了有罪,你对抗政府倒是光荣?”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不仅教你这个道理,而且在教你如何做人。跟我一个号,你该感到幸运偏得才是。”
“不行,”周赤辉对老道说,“这个号里没有正气,我们得报告人民政府。”
“你要报告什么?”
“我要控告你对抗人民政府,违反监规监纪。”周赤辉发狠地说。
“还有什么?”
“这监规上明明写着,”周赤辉指点着厕所门,“不许煽动同号对抗人民政府,而你,不仅你自己不坦白交待,还不许我们写反思,煽动我们对抗人民政府,这是严重违反监规。”
“还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哪。”我替神童补充一条。
“对。对你这样死不悔改的,就得从重从严。”周赤辉说得非常解恨。
确实,中共监狱和看守所是绝不允许煽动同号进行对抗的。中共看守所里是很少人不交待的,更谈不上有人煽动别人不合作不交待啦。如果有,那一定严打不怠,能举报这种抗拒分子,那也一定被记大功,受到额外宽大处理的。想来周赤辉是跟刑事犯一块混过,他深知这些厉害关系。
“你的手长在我身上么?要写多少反思,还不是随你的便,我如何拦得住?”我厉声斥责周赤辉,“你的嘴又没长在我屁股上,要揭发谁检举谁,我又如何挡得住?”
“不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周赤辉怂恿老道,“我们得报告管教,不然这个号就没有正气。”
“好啊,”我转向老道,“老道,你马上将小孔给我叫来。”我对号内的其他人说,“等会儿小孔来了,你们大家都得出来作证。
是神童说他的反思是被逼无奈,说他写的四十多页反思都不算数。
是神童指控人民政府对他搞逼供信,逼他揭发检举交待。
是神童说他要翻供悔供,要将他写的四十多页反思都推到重写。
是神童说人民政府对王丹搞刑讯逼供,迫使王丹写了十三万字反思。
是神童要揭发检举人民政府谣言惑众,瞒天过海,楞说天安门没死人。
是神童说中央电视台骗刘晓波去做伪证,使他相信北京一片安定团结,没有杀人,他才误闯北京,陷入戒严部队的魔爪。
是神童说共产党制造冤狱,将他这个爱党爱国爱政府的中国神童关进秦城监狱,并屈打成招。”
我随即转向神童,“神童小贼儿,你看你这几条罪状够不够判你个无期徒刑的?如果不够,我再给你加几条。”
“你,你,”周赤辉这下可真气急败坏了,“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栽赃诬陷。”
“海文,你去把小孔给我叫来。”我知道老道在那里同神童在演双簧,迟迟不去喊管教,就只好喊我的左膀右臂了。
“咳咳,算了,算了,”听见我让海文去叫管教,老道立即去拦住海文,“都是些思想认识问题,没必要惊动管教了。”他又转回来教训神童,“你也是,冒充什么神童啊?你看这里哪个不比你神?往后,你就听大哥的话,夹起尾巴作人,别再拿你那四十几页反思丢人现眼了。”老道有对我说,“你是大哥,是好心肠,哪能跟他个不懂事的孩子较真呢?给我个面子,让他改过自新。”
从此,那个周赤辉再不敢用他的长篇反思来给自己脸上贴金,更不敢以号长的面目逼迫别人写反思了。

中国茉莉花行动部落: 秦城监狱轶事(2):秦城2号

秦城监狱轶事(1):秦城1号


http://gongwt.com/show.php?ID=106880
赶上放假,闲来无事,整几篇秦城监狱轶事。这是原计划要写出的几段:
(1)秦城1号
(2)秦城2号
(3)朱世生 — 秦城监狱的华子良
(4)陈明远 — 秦城监狱的浦志高
(5)王和旭 — 秦城的小罗卜头
现在圣诞节过完了,我的网文也该告一段落了。这是这三天里整的几篇网文。跟原计划大有不同,有些还远未完成。见谅为盼。
秦城监狱轶事(1):秦城1号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253
秦城监狱轶事(2):秦城2号(未完待续)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322
秦城监狱轶事(3):朱世生 — 秦城监狱的华子良(尚未开工)
秦城监狱轶事(4):我的同号陈明远(未完待续)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550
秦城监狱轶事(5):刘刚关于方励之造谣诬陷邓小平的证词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492
秦城监狱轶事(6):刘刚关于王丹无罪有功的证词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627
秦城监狱轶事(7)王和旭 — 秦城的小罗卜头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256
秦城监狱轶事(8):我在监狱写过的两篇反思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458
秦城监狱轶事(9):从刘晓波加肖斌,说到胡萝卜加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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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几篇相关评论和解答:
我怎么就成了维基泄密?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591
你若不给力,今天就跟你没完(少儿素女不宜)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735
再答老蝎子:我的文章没有什么反话正说,我不过是在应战中共国安
http://duping.net/XHC/show.php?bbs=10&post=1112739
答安魂曲:你在监狱里接受采访,其实也是'配合中共宣传'
http://gongwt.com/show.php?ID=106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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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放假,闲来无事,写几篇秦城监狱轶事。这是将要写出的几段:
(1)秦城1号
(2)秦城2号
(3)朱世生 — 秦城监狱的华子良
(4)陈明远 — 秦城监狱的浦志高
(5)王和旭 — 秦城的小罗卜头
1989年6月24日,我被从北京公安局半步桥看守所转到秦城监狱,同车的还有温杰和刘兴洲。我们先是被关押在一号。后来的两三天里,陆陆续续又关进来了王毅,刘新方,和王兴安。除了王兴安,我们其他人全部戴铐。
温杰原是北大中文系毕业的硕士生,后来在北京服装学院任讲师,是天安门广场指挥部的宣传部长,兼任天安门广播站的播音员。六四前后天安门广场广播里传出的的声音,多半是他的声音。眼睛特别大,胡子特重,眉毛特浓,人长的特帅,有点像朱时茂。
王毅是北京广播学院导演系85级学生,据他说是因为烧坦克被抓。
刘新方是北京计算机学院的讲师。
刘兴洲是飞虎队成员,六四开枪后组织了天安门暗杀团,自命团长。专门收罗死难者家属,准备象地下游击队李向阳一样同戒严部队作殊死一搏。他跟我说,抓他时在他家里还搜出了一把五四手枪,于是,他随时准备着赴刑场就义。我们都跟他叫老虎,又叫团长,是还乡团长,全名白虎团长。
王兴安是北京二外的学生,他说他向坦克投了一根竹竿,就被逮捕了。于是我们先是跟他叫标枪,后来了解多了,就跟他叫标杆,最后就跟他叫二杆子了。
虽说是被关在秦城监狱,但管理者还是北京公安局七处,待遇也同北京看守所相差无几,只是关押的全部是六四政治犯。
初进秦城监狱,到处都充满着阴森恐怖。每天都听到从其他号里传出哭声,还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听到女声,立即会有人说这是柴玲的声音。
每听到哭声,我立即让我们号里的人齐声唱歌。遗憾的是,那时只有唱国际歌才最振奋人心。随后,各个号都齐声响应,一同高唱。于是,便听到武警哨兵到各个号敲门,制止唱歌。可以听到哨兵用半尺长的铁钥匙四处当当地敲门,犹如给我们敲鼓伴奏。歌声也变得此起彼伏,男女声多重奏,波浪一样,从我们一楼的一号一直传到另一端的17号;从二楼的18号传到34号。
所长小孔知道歌声是从我们一号首先传出,就给我们号单独派了一组固定的哨兵。每当我们号里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有几名哨兵站到门口大喊:“都坐好,背监规。”并同时用凶狠的眼光瞪视我们。
所谓监规就是指贴在厕所门上的一张白纸告示,上面有司法部长蔡诚签署的监规七条,什么不准吵监闹狱,不准大声喧哗,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等。哨兵们会随时随机地点到某个人,让他背诵监规第某某条。让我们号的人背监规时,都被我拦下,拒不背诵。只有那个王兴安,拒不服从我领导,会去配合政府。王兴安还时常被小孔叫出去,回来后,便告诉我们要配合政府,坦白从宽等等。
“我们要先整顿哨兵,治理这些拿枪的敌人。”我同大家商量,“等他们再来瞪视我们时,听我口令,我们都跟他们比比谁的眼睛大,谁的目光更凶狠,我们把他们都给瞪趴下。”大家一致说好,只有王兴安不讲话。
再遇到哨兵站到我们门前直视我们时,我就高喊一声:“都坐好!”随即,大家一字排开,坐在铺板上,一个个昂首挺胸,目光直指哨兵的眼睛。我分明能感受到坐在我左手边的刘兴洲,就像一个杀人犯一样,射出两道凶光;我右手边的温杰,更是将眼睛瞪得贼大,似乎要发射出两个铅球;除了王兴安,我们射出十道凶光,就像发出十道激光,几秒钟后,那些哨兵立即将目光垂下,并下意识地拉下大盖帽,用帽檐遮住眼睛,不敢直视我们。
每当这时候,就见王兴安慌慌地站起来,走到哨兵和我们中间,挡住我们的凶光,怯怯地说:“还是别看了。”
这样几次对视之后,哨兵再也不敢那样嚣张地直视我们了。无论哪个哨兵到我们一号,都要将头扭过去看着走廊,用后脑勺对着我们喊一声:“XXX提审!”。那打饭的哨兵轮到给我们号打饭时,真恨不得将头埋进饭桶里。
哨兵不再直视我们了,令我们的十条激光枪没有用武之地,反倒令我们有些寂寞。
一天晚上,又有两个没体会过激光枪的新哨兵来我们号挑衅滋事,楞说我们的辈子叠的不符合标准,没有叠成标准的豆腐块,让我们重新叠被子。王兴安刚要去打开重叠,立即被我拦下。
“都坐好!”听到我的口令,大家立即如法炮制,一字排开坐在铺板上,发射十道凶光。对视一会儿后,哨兵终于将头低下,死活也不肯抬头看我们。
“抬起你的头,看着我的眼睛!”我咬牙对哨兵说,就像克格勃头子捷尔任斯基在审讯红军叛徒,大有泰山压顶之势,镇得哨兵直哆嗦。
温杰听我这样说,只见他挺着头,梗着脖子,直直地走到哨兵跟前,鼓着两个铅球一样的眼睛,狠狠地说:“你睁开两只眼睛看看,看看谁的眼睛大?”如果没有铁门拦着,他肯定会将两只铅球眼珠都顶到哨兵的眼球上,“我的眼球可也给你当太阳镜了,保证你能看到太阳。还敢跟我对视,我看趴了你。”
王毅也不示弱,他走上前,拉开温杰,问哨兵:“你贵姓?”
哨兵哪里敢说话,王毅就再追问:“我免贵姓王,你也姓王吧?”
哨兵立即争辩:“我才不是王八呢。”
“你看你那小样,你敢姓王吗?你配姓王吗?你好好伺候爷,改日爷收你姓王。”说得那个哨兵转身躲到一边。
号称老虎的刘兴洲哪里能被落下?他立即上前,抱双拳作揖,推开王毅,“他不愿意跟你姓王,你就别拣便宜收那个孙子了。”又转身对剩下的一个哨兵说,“你愿意跟我姓焦吗?我给你起名叫焦大。”
哨兵一听这话,立即急急地说:“你才是焦大,我才不跟你姓焦哪。”说完便咣当地关上门,随后可能是突然体会出味道来,便大骂一句:“操你妈,你原来是要我跟你性交。”
“你们听到了吗?”老虎刘兴洲,抱着双拳对我们大家作揖,他带死铐,他想不抱双拳也不成。作了一圈,作到我时,万分委屈地问我:“他要操我妈,你说咋办吧?”
“喊所长,”我立即对老虎说,“让所长把你妈接来。”
听我这样一说,老虎立即将一条腿从铁门的栏杆缝隙中伸过去,用脚踢那外面的大红木门,大喊大叫道:“报告所长,我要见我妈!”
一时没有人反应,老虎就用手铐砸里面的铁门,大喊:“报告所长,你的哨兵要操我妈,请把我妈给接来!”
王毅等人也帮着大呼小叫。其它号的人也都跟着嚷嚷。一时间,秦城监狱一片沸腾。
很快,小孔身披睡衣,带着几个哨兵过来了。他先是叫王兴安出去。我立即上前跟小孔说,“我是我们号里民主选举的最高领导,有什么事情,你先跟我谈判。”
“嘿哟哟,你什么时候在我这里又搞民主选举啦?”小孔叉着腰说。
“你不信?那我现在再给你选一次看看。”我转身对大家说:“坚持我领导的,都举手。”听我这样一说,立即有十只戴铐的手,都高高举过头顶,包括我自己,唯独没有王兴安。
“你少在这里搞你们天安门那一套。”小孔让哨兵打开门,我立即向外走,被哨兵拦住。“我随后再找你谈。”说完,小孔将王兴安带了出去。
“他妈的,这王兴安不服从党的领导,”老虎说。
“我们是该治理整顿他了。”我说。
“对,攘外必先安内。这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了,不拿枪的敌人依旧存在。”宣传部长温杰演说起来,像是得到了戈培尔的真传。
“咋个整顿法?”王毅问。
“交给我好了。”老虎说。
“你有何高招?”王毅又问。我们都知道老虎是几进宫了,整治王兴安这种小線民,妙策无穷。王毅一直想多学几招。
“等他回来,夜里他睡熟了,”老虎慢悠悠地卖关子。
“怎么,给他蒙上被子,来个躲猫猫?”王毅急不可耐。
“哪里,那都是老掉牙的招数了。”老虎依旧慢悠悠。
“那你快说,该咋整?”
“我掀开他被窝,”老虎一边说一边还示范着。
“朝他的命根子,狠踹,这回我说对了吧?”王毅说着,还朝王兴安的被子上猛踹两脚,那叠好的豆腐块,立即像掉到地上的真豆腐。
“得,得,那你就得挨电棍蹲小号了。”
“那你快传授一下,如何即整治了線民,又能不挨电棍?”
“那你可不要再打断我,让我慢慢教你。”老虎端起了架子。
“好,我保证不再插嘴。”王毅对自己掌了嘴。
只见老虎拿起一个饭碗,走进厕所,又端出一碗凉水,来到王兴安被踹翻的被子前,浇了点儿凉水。
“就把他的被子这样弄湿一下?那也太便宜了他呀?”王毅又插嘴。
“这你就不懂了。”老虎象教官给新兵解释动作要领一样,“要等他睡得正香,这凉水要泼在他命根子上。”
“那他就会一命呜呼?”王毅怀疑,“我不信。”
“当然不会一命呜呼,”老虎放下水碗,“但他的那鸟东西肯定会勃起来。”
“那又有什么用?又断不了他的命根子。”王毅依旧怀疑。
“这时候,我就立即喊报告,等哨兵一来,让大家都看到他那挺起的玩意儿。”
“啊,原来就是暴露他的丑东西,”王毅方才明白些,“但愿那样能让他从此服从党中央的领导。”
“那怎么会呀?”老虎作了个鬼脸,继续说,“我得让所长知道,王兴安这鸭子对我耍流氓。”
“哇,原来是水中桥。”王毅顿悟,用他电影学院里黑话说。
“我保证他从今以后老老实实。再不老实,我让他有口讲不出话来。如果你们实在不喜欢他,我随时能让所长给他关进小号。你信不信?”
“高,高!”温杰竖起两个拇指哥。
“佩服,佩服,不愧是老前辈,”王毅上前给老虎和我轮番作揖,“请团长和政委受小弟一拜,接纳我这个敢死队新兵。”得,转眼就把我这号长提拔成政委了。
老虎举起双拳,同王毅的双拳在半空中一碰,捧得那两双铁铐叮当直响,象戏班子里的铜镲铜锣。
从此我跟定共铲党,
把虎狼铲。
不管是水里走火里钻
粉身碎骨也心甘。
扫平那威虎山,
我一马当先。
老虎和王毅竟将秦城一号当成了舞台,当场唱起了样板戏。
“好,好!”其他人跟着喝彩,如果不是戴着铐,也一定会掌声雷动。
“好了。”我招呼唱得正欢的参谋长和李勇奇过来坐下,“你们的入党宣誓也搞完了,拜把子入伍仪式也收场了,我们还得继续商量我们的治理整顿方案。”
“不是说好按照团长的既定方案办吗?”王毅问我。
“不行,那个方案是太流氓了些。”我坚决不同意。“如果有朝一日,遇到小平和大鸟李,我坚决同意你们使用这一方案。可王兴安同志,毕竟是我们人民内部矛盾,是可以帮助教育好地,不可激化成敌我矛盾。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组成最广泛的统一阵线,坚决打击孤立那一小撮。”我真感到我又重上井冈山,发表了就任政委后的首次战前动员讲话。
“那我们就这么天天看着他去打我们的小报告?”王毅颇有些不服。
“听政委的。”老虎制止王毅。
“我们还是先礼后兵。用咱们的十条激光枪,先对他进行戒严,如果不行,我们再采取镇压措施也不迟。”那时天天都在戒严,我讲话,就跟宣布戒严令一样,俨然一个戒严部队政委。
这时,小孔将王兴安给送回来了。随后又将王毅,老虎,和我分别叫了出去。
“他妈的,居然不让我姓王,”王毅回来后第一句话就说,“我不姓王我姓什么?我跟他讲我姓王是百分之二百的事实,连我姐我弟我爷都姓王。”后来我常常听秦城监狱的人重复这句“百分之二百的事实”,八成是跟王毅学的。
“奶奶的,居然说我姓焦,”老虎回来后汇报说,“我倒要他给我找个伙伴来性交。还说我是蔫土匪,你们说说,我什么时候蔫过?这不是诽谤么。又说我是三进宫,我到目前为止只能说是二进宫,这一次还没判呢,怎就给算成又进宫了?你们看看,他是不是造谣?”
“小孔所长跟我宣布了,追认我是秦城监狱一号号长,让我从今往后要认真负责。”我回来后对大家假传圣旨。
“坚决服从第四代党中央领导。”温杰上前跟我举双手行了个敢死队军礼。那时的江泽民正准备就任第三代领导核心,我这里就另立中央,成立第四代领导独裁了。
我随即转向王兴安,“你从今往后,必须要坚持我党的领导,只许好好改造,不准乱说乱动。如有违反,小心我使用号长权力,对你实施戒严,直至法办。”
“对,我们大家坚决服从党中央指挥,”老虎也积极表态,“谁若不从,我坚决砸烂他的狗头。”
从那以后的几天里,王兴安经常遭到十杆激光枪的同时扫射,那火力,不亚于在六四那天天安门纪念碑所遭受的机枪子弹。每当这时,王兴安都会乖乖地将地板用背心再擦洗一遍,或是将某个没有叠好的被子打开,重新叠成一个标准的的豆腐块。每当这时,王毅会跟在王兴安身后,用手作出摇鞭赶驴的动作,嘴里不住地吆喝,“驾,驾,向左,向右···”
老虎也会乘我不注意时,冷不防踢王兴安一脚。
秦城监狱每天早晨五点半就拉电铃吹起床号,接着就听到监舍外传来“一二三四”的操练声,以及“日落西山彩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的嘹亮军歌,就跟准军事化的部队营地一样。
“妈了的,”王毅睡意正浓,“这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就他妈的日落西山了,这还有见日头的时候么?”
“他奶奶的,”老虎也揉着惺忪的眼睛,“这暗无天日的,还他妈的朝霞飞呢。”接着他会对门外的哨兵大吼:“你们都他妈的色盲啊?“
“你们听,”温杰踮着脚,从高高的小通气窗上伸着耳朵认真细听,“他们居然在唱他们是日落西山。这不是在诅咒共产党吗?”
随后会从其它号传来哭声。
“开始唱。” 我说着,便领着大家唱歌。唱歌时,多数时候是国际歌。听到镣铐声时,我会领唱“送战友,踏征程。”有时,温杰会来一段清唱“苏三起解”。
自此,我们便养成习惯,每天一听到起床铃声,就从一号传出歌声,然后其它号便响应,歌声此起彼伏,但也盖过了那些兵蛋子的“一二三四”和“日落西山彩霞飞”。
转眼就到了1989年7月1日。
“起来,起来,”还没等起床号响起来,我就将王毅,老虎,温杰等人全部喊起来,“今天是7月1日。”
“7月1日是什么日子?”老虎从来不把共产党放在心上,大概他从来不记得这个日子。
“这是共产党的阳寿啊。”
“管他共产党阳寿阴寿的,咱们理它干嘛?”老虎不解地问。
“白虎团长,”我耐心地跟老虎说,“别的日子你可以不计较,这个日子你往后给我记准了。”
“记它作甚?我又不给共产党拜寿。”
“往后你有机会出手的时候,就给我拣这样的日子去跟共产党练,将这一天变成共产党的忌日。记住了?”我问老虎。
“好。我肯定按你说的去做。”老虎将牙齿咬的直响,“不练他三个五个,算我秦城大学白练了。”
“那好,我们今儿个就给共产党祝个阳寿。”我对哥几个说。
“你快说,我们该拿什么祝这个阳寿?”那哥几个同声问。
“他们不是喜欢国际歌吗?咱们就用国际歌给共产党祝阳寿。今天铃声一响,哥几个都给我扯直了嗓子唱,唱得他们发抖。让这歌声成为他们的哀乐,成为他们的丧钟。”我吩咐说。
“好,没问题。”那哥几个先后答。
“现在赶快去洗脸刷牙,清清嗓子。”我催促大家作好准备,“一会儿可能就没有洗脸刷牙的机会了。”
老虎按照我的提议,又给大家介绍一下抗电棍的经验。
“没事,电棍电一下,就跟蚊子叮一下一样,最多起个小红点。你全身放松,别紧张,让他电,就弄不出心脏病来。”
接着,为了放松紧张情绪,老虎又给大家讲了几个黄段子,就像拳击比赛前的心理大师助理教练一样。
“有一个女共匪黄小姐被抓进了炮局,有匪警用电警棍打着火花,威胁说,你再不招,我就电你阴部。你说那黄小姐怎么说?她说,你知道我小名叫什么吗?我叫橡胶,绝缘。说罢,脱下裤子让那匪警来电,还大声嚷嚷,你们哪个还有种,你就过来给我电,你若不给力,我今天就跟你没完。吓得匪警全部退避三舍,没有种也没有电。”老虎讲完,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不对,你这不是全版,不是正版,”王毅纠正说:“那黄小姐先说的是,你拿你的电棍算什么,拿出你的-过滤词-棍来我也不怕。你的-过滤词-棍若是有你的电棍大,我就照单全收,全招。”
“哪里,橡胶小姐还说啦,”温杰补充说,“你今天若是不给力,俺让你电棍没电,让你-过滤词-棍没种!”
从此,在中国的监狱里,“给力”,“没电”,“没种”,还有“炮局”,“全招”,“全收”,“香蕉”,”橡胶“,“-过滤词-”等等,就都被赋予了新意。我无法考究这几个现代时髦汉语词汇究竟是何人在何时创造出来的,但我相信这种标准的现代新意解释权应该是由白虎团长刘兴周、文化部长温杰,以及中国第五代导演王毅在1989年于秦城一号共同首创的。姑且将这几个汉语时髦词汇的首创权均分给我的这三位哥们好了。当然,如果原装橡胶黄小姐还在世,那就更应该属于黄小姐。
说着话,铃声响起了。大家立即高声唱起国际歌,其它号很快都跟着响应。一时间,那些哨兵又各个号跑来跑去,高喊“别唱了”,并不断用大铁钥匙敲打各个号的铁门。可那叮叮当当的响声,竟都成了我们的乐队伴奏。
这时听到走廊上一阵阵跑步声,像是鬼子准备出门扫荡一样。很快,小孔就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一号门口。小孔的衣服扣子还都没来得及系好。
“谁还敢再唱?”小孔凶神恶煞一般地站在一号门口,用手挨个指着我们,不断地吆喝,“都不许再唱。”
温杰和王毅都纷纷走到门口,一边刷牙,一边还嘟嘟囔囔的高唱:“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唱得他们都口吐白沫了。
“谁领头唱的?”小孔用手指着我,“你给我出来!”
我立即走向门口。温杰一把将我推到他身后,口吐白沫地对小孔说:“你没听到是我的声音最高吗?”
“你先去一边凉快去。”小孔对温杰吼道,“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这时,一项沉默寡言的刘新方来到门口,非常平静地对小孔说:“是我,是我组织大家唱歌的。我是主犯,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铁门已经打开了,小孔揪住刘新方,对刘新方顺势来了个顺手牵羊,一下就将刘新方扔到了门外,令刘新方险些扑到了门口走廊上的暖气上。搬倒了刘新方,小孔步步向我紧逼。只见老虎和王毅都举起双手,像是投降状,又像是要双手随时准备来个双扣或大披挂。一左一右将我挡在身后,齐声唱到:“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小孔让几个哨兵将老虎和王毅分别架住,向门外拖。老虎抖抖肩膀,挣脱几名哨兵,高举着双手,转身对我说:“哥们,好样的。我们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就走出牢房,几个哨兵立即将老虎死死抓住,真害怕他向草上飞一样,转眼给他溜出监狱。已经被拖到门外的王毅又转身对我说:“大哥,保重。”随后就被拖走。几个警察立即手提电棍追赶老虎和王毅。
我听到老虎在走廊上大喊:“草你妈,你敢电我?看我出去了我怎么收拾你。”
“啊!啊!”听不清这是刘新方还是王毅在大叫,叫得渗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分明是王毅的声音,只有王毅,才会这种京戏道白和戏中才有的笑,“痛快!痛快!”大概是每电他一下,他就会喊一声痛快。
“苦——哇——”,这大概是电棍没电时,王毅发出的最后一声戏腔,分明是抗议这电棍电得还不够痛快。
小孔这时在一号内跟我单练。他先是给我来了个单风灌耳,然后趁我没站稳,就又是在我脖颈上劈了一掌。我回头用我那双激光枪狠狠地注视他,几个哨兵立即将我架出牢房。小孔从另一个警察手里夺过一根电警棍,立即追上我,在我后背上到处乱戳乱电,口中还振振有词:“你还敢到我这里来当老大?我让你再跟我犯上作乱,还敢不敢跟我英特那兄那什么?”
他在身后电我,我疾步向楼门口走,想到楼外再高呼几句口号。没想到,还没有走几步,小孔就同哨兵将我按倒在楼梯口处,在那里开始正面电我,还不断地喷出各种侮辱性语言,诸如我看你是皮紧了,肉松了,找抽了。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等,等等。
没有几分钟,就听到小孔直喘粗气,累得或气得他上气不接下气。这时,就有几个哨兵将我砸上脚镣,又戴上背铐,随后将我扔进了位于楼梯口边上的六号牢房。
六号牢房与其他号略有不同,是个小号,只有其它号的一半大。由于太小,没有单独隔离开的洗手间,只有一个敞开的马桶和水池。后来王丹就被关在这个六号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那时则被关在12号有半年。
这个监狱楼是个凹字形。在一楼东侧是1-6号,中间是7-11号,西侧是12-17号。楼上的号是顺序增加17个号码,如二楼是18-34,三楼都被当成审讯室。但只有六号和12号是小号,那半边被出入风场的两个门洞占用了。
由于戴背铐,我担心坐在地铺上将无法再站起来,我索性便坐到了水池上。
这时我听到走廊上不断地有砸脚镣的声音。那是我的几个哥们在跟我走同样的程序。
第二天早上,给我送饭时,我拒绝吃饭。哨兵就将饭碗放到了监舍内。
“哨兵,回来,”我将哨兵喊回来。
见哨兵在我门口发愣,“你楞什么愣?你进来?”
哨兵一个劲摇头,就是不敢进来。
我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饭碗,对哨兵说,“你进来给我喂饭,你不喂我,那我就绝食了。把饭给我端走。”
哨兵犹豫了一会儿,把门关上,走了,汇报去了。
到了中午,牢门又打开了,我见王兴安抱着被卷进来了。好么,给我送来了一个贴身警卫盯梢外加勤务兵。从那以后,我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也伸不得手。戴背铐一天后,浑身跟抽筋一样疼痛,夜里无法入睡,血直往头上涌,头痛得只想撞墙。我相信,有许多书中描写过戴背铐的体会,我就不重复了。
慢慢地,我从王兴安处了解到,温杰,王毅等人都被砸上脚镣背铐,被送回秦城一号。刘新方给送到另一个号。老虎不知道给送到何处。从那以后,我就常常听到秦城监狱响起脚镣声,从不同方向传来,都是我的好弟兄。
从1989年6月24日到7月1日,我在秦城一号住了整整一个礼拜,结交了几个铁杆兄弟。后来我不曾回到过秦城一号,也不曾见过秦城一号的几位弟兄。但我相信,他们将我们的双筒激光枪战略战术,传播到了其它号,甚至传到其它监狱。
后来我听说,91年时,温杰病重,被取保候审。出狱后到医院做过痔疮手术,可能还有直肠癌手术。不治,没多久便过世了。年仅二十几岁,无妻无后,走得一身轻。听说他妈妈一直是想认我为干儿子,可我至今不曾见过这位教母。老妈妈一直叨念着要看到儿子们平反昭雪的那一天。可听说她不久也离开人世,不曾等到那一天。
王毅后来被判刑十五年,不知在何处服刑。现在又成为中国某个知名电视台的知名导演兼摄像。发狠要拍三部曲,一部六四的电影,一部秦城轶事,再拍一部从柏林墙三八线到长城。
我一直苦觅刘兴洲,至今不见其下落。前一段见到杨佳的故事,我就认定是老虎再世,或是哪个敢死队员在还魂。谁还能下手那么稳准狠,那么干脆利索哪?
Posted by 刘刚 at 7: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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