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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30日 星期五

平反“六四” 历史已经剥夺了给中共的机会

 

2012年03月29日讯 六四屠杀,作为中国现代“历史的伤口”,至今仍在汩汩的流血。这道伤口,该由谁来缝合,这是一个摆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面前一个沉重的、而又无法回避的话题。

中共高层纷纷撇清六四责任

1989年六四事件后上台的江泽民,虽然是踏着上千学生的生命和鲜血登上中共对靠权力宝座,但他却有一个嗜好,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极力为自己开脱。为此他曾以子女的名义写过几篇回忆文章,表白自己与六四屠杀事件无关。然而,据2010年披露的《李鹏六四日记》记载,江泽民在六四前夜到了北京,支持邓小平的武力镇压决定。

而北京传出的消息说,近来外界流传的《李鹏日记》并非什么人的假冒炒作,而是李家主动传给外界的,目地是趁李鹏还在世时,撇清李鹏与六四屠城的关系。日记所透露了中共高层的决策过程,李鹏极力表明自己从没有下令军队可以向民众开枪,是邓小平下令开枪。

当时作为中共中央军委第一副主席的杨尚昆,在其遗嘱中更是把责任推给邓小平,“六四是我党历史上的最大冤案,为当时虽然只好服从老爷子的意向行事,但也负有责任。我已经多次向组织上表明,六四需要平反,平反越早越主动。”

当年六四的直接受益者和当时位高权重的责任人,目前都极力撇清自己的历史罪责,那么,一直对六四持同情态度的温家宝,在最近多次提及平反六四,也就不足为怪了。

中共为何现在试水“六四”禁区

有一种舆论认为,平反六四,必然把邓小平推上历史的审判台,江泽民是平反六四的最大障碍。笔者认为,其实不然。

据江派放风称,虽然江泽民是六四屠杀的最大受益者,但江泽民对邓小平不但没丝毫感恩之心,反而对邓指定隔代接班人、并派刘华清监军、处处受邓家挟制怀恨在心,一直都想找机会出这口恶气。同时,在六四时期,江泽民并未在中共决策圈子里,从他的几篇回忆录中,他也极力撇清与六四镇压有关。

在江泽民的价值观中,根本就没有是非善恶的道德评判,有的只是利益得失的权衡。平反六四,重新评价胡耀邦、赵紫阳,对于声名狼籍的江派来说,应该是有益无害,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对江派来说,由中共来平反六四,而对于国际社会来说,中共会得到加分,国内对中国仍抱有一丝幻想的民众会重新燃起对中共能自我改好的希望,平方者会对海外的民主派及体制内的改革派能起到收买、欺骗的作用。

作为三朝元老的温家宝来说,任期内未平反六四,肯定会抱憾终生,在卸任前力争一搏,故而近期多次在高层会议上明确提出平反六四,也是一种可以理解的心态。

但江派的意图十分明显,不会把这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让给温家宝,一定会拖到十八大之后,让江派指定的接班人习近平来扮演平反人的角色,增加习近平在中南海的影响力,以换取习近平为江家帮保驾护航的筹码。

从近来网络出现被中共宣传部严厉控制的百度搜索引擎一度出现“六四”等敏感词解禁的现象,说明江派李长春多半是在曾庆红等江派大佬的首肯下,有意进行民意试水,试探各方反应,为十八大后平反六四做舆论铺垫。

而胡锦涛由于是邓小平指定的隔代接班人,平反六四,必定唯邓小平是问,难免不被邓家指责为忘恩负义,相信这个政治包袱胡锦涛是不愿意动的,也会转交给习近平来解决。

中共没资格谈平反

人算不如天算,不管中共高层各派对此作何打算,历史给中共平反六四的机会已经过去。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二十年,中共还有机会忏悔和反省,受害人家属的伤害才有可能及时减轻。

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中共不仅毫无收敛之心,反而越走越远,其反人类、反社会的邪灵本质暴露无遗,特别是对广大的善良的法轮功学员的残酷迫害,使得它已经无法回头。

而中共内部最邪恶的江泽民集团,利用中共这部庞大的专制集权的暴力机器为载体,犯下了“这个星球上从未有过的罪恶”---活摘法轮功学员器官、这种只有魔鬼才能干得出来的恐怖之事,真实地在中国社会发生。而千百万法轮功学员现在仍在中国大陆被迫害、被关押、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这样一个令人发指、罪恶滔天的集团,不管其内部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用心,妄谈平反,都是对冤死者的亵渎、对受害人的嘲弄、对受害者家属的侮辱。

如果中共内部还有谁有独立人格、还有良知,那就拿出勇气,先解体这个为祸中华一百年的共产邪灵,重组政党,彻底清算中共的罪恶,才有平反六四的资格。

金睛:平反“六四”机会

2012年3月28日 星期三

1989年6月4日的失利

 

1989年6月4日的失利
1989年6月4日,几百万学生民众参加的民主运动在军警的镇压下逐渐退潮。反观这次爱国运动的成败得失,可以总结的教训如下:
1,群众基础薄弱。运动是一次爱国民主运动,它的起因是国际大气候和国内小气候。一是苏联东欧等国的民主运动风起云涌,刺激了国内爱国学生和民众的民主热情,二是国内的逐渐显现的贪污腐败现象成了这次运动发端的借口。但是,事物的变化先要有内因基础,外因才能有效地促成变化。当时,在邓小平主导的改革开放政策下,更多的民众刚刚在这一政策下获益,随贪污腐败而来的危害还不足危及中共的"正当性"。所以在运动中支持学生的民众并不够多,在运动被镇压以后,中共运用了娴熟的洗脑手法,使更多的民众在同情运动时,认定运动是被部分"坏人"利用了,这样有很多民众事实上走到了运动的反面。
2,中共老人政治的铁腕。邓小平和陈云等老人为代表的镇压派在中共还把持着绝对的权力,并享有足够的威望。这就使他们能够用他们多年的政治斗争的经验下决心用对爱国民主运动进行镇压,在血与火中得手。而中共内部的开明派在运动前就是半傀儡状态,在运动后退而成了失势的落水狗,继续当局的人则是仇视民主变革的官僚党棍。
3,学生和民众在运动中的爱国激情没有通过有组织并且能够克制的方式进行表达。一方面是学生与民众没有统一的政治要求和纲领,均各自为政,各示威团体不能进行有效的组织与联合,另一方面,参与运动的学生与民众在激情中对运动的前景进行了高估,这就使他们不知运用进退手段保持运动的连续性和功效性。
4,中国没有一个绝对强大的反对政党对运动进行及时指导。如果有一个强大的反对政党站在运动的前沿把握局势,通过组织手段在一定程度上把握运动的方向,运动的效果可能是另一番景象。 弓木:中国民运的前景和目标

六四血案的直接元凶江泽民(图)

2012-03-28 14:10

作者: 李威

六四10张令人难忘的照片

《天安门文件》中英文版分别于2001年3月和4月在海外出版了!这些年来有谁会把它和江泽民连在一起呢?

正当人们把愤怒的眼睛注视著别的地方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来没有被指认为“六四凶犯”的江泽民似乎比任何一位已经被谴责为凶手的中共领导人更加在乎这本书的出版和发行。他一边指示:“大陆谁敢盗印这本书就判死刑”,“谁敢从海外带进两本书就坐牢”;一边要清查存盘的“六四”有关文件。

清查中发现,共有一百一十多份秘密文件丢失,其中八十多份都与“六四”有关,大部份文件是从部队机关丢失的。而他要求党政军机关内部彻底清查丢失的文件的时间范围是一九八七年一月(废黜胡耀邦)到一九九五年六月。最让他战栗不已的是他在“六四”前写给邓小平、李鹏的信居然在中办档案室里失踪了,这正是他要立即销毁的!

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六四”秘密文件

江泽民立即采取措施,凡这个期间丢失密件的,当时的单位负责人全部隔离审查。因为这些文件的大多数都已外流,所以江泽民已在三月三日批示追查,由罗干负责。国安部将此行动取名为“三.三行动”,已派出大量便衣分赴美国、加拿大、法国、澳大利亚、香港五地追查文件下落。另外,消息人士说,《The Tiananmen Papers》(《中国“六四”真相》英文版)出版之后,江泽民迅速成立专案组,不仅对赵紫阳加强了监禁,不准他会见客人和外出,对前人大委员长万里、乔石,甚至对现任重要职务的几位领导人的活动也进行了监视,而一批中共领导人的秘书、子女更是遭到盘问,有的甚至遭到秘密拘捕。

江泽民花这么大力气、金钱和精力追查百余外流“六四”密件,说明这些文件与他1989年怂恿邓小平向手无寸铁的民主人士和学生施暴脱不了干系。

事实证明,六四血案的直接元凶隐匿在中南海里,他就是曾盘踞在中国国家主席、中共中央党主席、中共军委主席位置上的江泽民。

关闭《世界经济导报》是江泽民政治暴发的资本

《世界经济导报》的灵魂人物钦本立,作为一个经历过两种社会制度的老报人,在办《导报》之初,他就确立了一个思想:“我们办这张报纸,主要是为了探索在中国进行新闻改革。”钦本立下达指令给《导报》同仁:创造新的风格,即使不能惊心动魄,也要让人家眼睛亮一亮。

《世界经济导报》发表了严家其与戴晴的长篇对话,“中国不再是龙──走出使人迷醉的龙的世界。”邓小平的生肖属龙,有人借着法新社记者的一句话大作文章,说这是影射邓、反邓,这就给《导报》的前景投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四月十五日,胡耀邦病逝后,钦本立在当天引发的《导报》头版显著位置上,向胡耀邦表示了哀悼。准备在四三九期用整整五大版发了这篇报道。《世界经济导报》并要开辟专栏悼念胡耀邦,曾庆红提出:“要求重新评价耀邦同志,不就是肯定耀邦同志,否定小平同志吗?”故意将《世界经济导报》和钦本立无限上纲到“反邓”的高度。

四月二十一日下午,市委副书记曾庆红、宣传部长陈至立找钦本立,要求审阅四三九期《导报》清样。曾、陈等看了清样以后提出:文章有些段落比较敏感,拿到报上发表不合适。钦本立还是坚持由他负责,不同意删节。在此情况下,曾庆红直接向江泽民汇报,江泽民赶到钦本立办公室,声嘶力竭地严厉斥责钦本立,违反党的组织纪律、丧失共产党的党性原则,上纲上线提高到阶级斗争、政治斗争的高度。

四月二十六日,上海的第一把手江泽民,在有一万四千名党的官员参加的一个大型集会上宣布:鉴于《世界经济导报》总编辑、党组成员钦本立同志严重违反纪律,决定停止他的领导职务,并向该报派驻整顿领导小组。此时,赵紫阳正在北韩访问。江向主持意识形态领导工作的政治局常委胡启立打电话,要求中央表态,支持上海市委的工作。于是新华社发电讯、《人民日报》在头版显著位置、中央电视台的黄金时间都转播了上海市委处理《世界经济导报》的决定。赵紫阳回到北京后,在政治局会议上批评了上海市委书记江泽民和上海市委对《导报》和钦本立的处理,说他们把事情搞糟了,是对正在发生的学潮火上加油。

被江泽民封杀的《世界经济导报》,当时被认为是大陆思想最开放的报纸,甚受学术界和青年学生欢迎。此后,八九年学生运动在五月十三日开始绝食之前,声援《世界经济导报》、要求新闻自由,是一个重要的中心议题,而且也史无前例的把新闻工作者和广大知识分子卷入了这场民主运动,所以也有评家认为,“导报事件”是八九民运从学生运动转向社会运动的一个转折点。

邓小平原定总书记是李瑞环

《中国六四真相》的文献描写了元老们对赵紫阳不信任之后讨论他的接班人问题。最初,邓倾向于在政治和经济上都比较开放的温和派人物李瑞环。邓小平一度倾向于李瑞环担任总书记,但其他元老却由于上海市委书记江泽民在六四期间,关闭中国最勇敢的报纸《世界经济导报》中采取果断强硬措施,在镇压民主运动中表现主动,而看中了江。因此江泽民就顺利地越过很多资历更老的人担任了中国的最高领导。

江泽民写给邓小平和李鹏的密信

江泽民“六四”以前,曾从上海写一封信给“李鹏总理并呈邓小平主席”,原存中共中央办公厅档案室,此次清查,发现这封信已不翼而飞。

此信对暴露江泽民的本相,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一,当时的总书记是赵紫阳,他却写给李鹏转邓小平。
二,信中吹嘘自己怎样做大学生的思想工作,怎样“反自由化”。
三,信中说方励之、王若望、刘宾雁等人是“反党集团”是“阴谋家和野心家”,如不采取“果断措施”,“任资产阶级自由化泛滥,就要亡党亡国”,云云。

从江泽民在信中对形势的估计(亡党亡国)和对策(果断措施),可以看出他在怂恿邓小平下令屠城中所起的非常关键的作用,密信揭开了江把赵紫阳赶下台,使自己成为三位一体领导人的真正内幕!

1989年的六四是个永远都无法忘怀的日子,这一天最受益的人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独裁者江泽民,他就是在这一天踩着那些被坦克车碾得骨肉分离、血肉模糊的满腔热忱的义士、学生的尸骨和扼杀天安门母亲的呐喊声登上了总书记的宝座。

十三年了,义士们的尸骨已寒,可逝者母亲的眼泪依然涌出,心灵上撕裂的伤口依然没有愈合,当我们重新翻开历史那沉重的一页,才发现六四血案的直接元凶和最大的受益者原来是江泽民!

历史将做出审判!

2012年3月26日 星期一

六四 用生命换来的“ 历史的见证人 ”(图)

 

六四遇难者
“妈妈﹐你放心﹐我只想作一个历史的见证人。”--赵龙

“六.四”遇难者赵龙的母亲苏冰娴的证词:

ZhaoLong2/2/68-6/4/89赵龙﹐男﹐1968年2月2日出生于上海﹐遇难时21岁﹔生前在家待业﹐临时在隆福商场打工﹔89年6月4日晨2时左右﹐在西长安街民族宫至六部口地段遇难﹐左胸部三处中弹﹔现骨灰存放在家中。

赵龙高中毕业后未考取大学﹐经两年磨练﹐认识到读书的重要。他说“妈妈﹐我要挣点钱交学费上学了。”我儿子是一个天真烂曼的青年﹐心地善良﹐富于同情心﹐乐于助人﹐尊长爱友。他弹得一手好吉他﹐电子琴也弹得动听。他的存在使我们家里充满了活力与欢乐。

1989年5月中旬﹐他在隆福大厦打工。5月的北京是不平静的﹐百万学生和民众发起了反腐败﹑争民主的示威请愿运动。赵龙与他的商场伙伴关注¨这场运动﹐多次走上了街头。他还常常在下班后去天安门看望读大学的朋友﹐送食品﹑送水。北京戒严后的一天晚饭时﹐我说﹕“龙龙﹐你别去游行了﹐也别去天安门了﹐你还小﹐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他说﹕“妈妈﹐你放心﹐我只想作一个历史的见证人。”我发现他学会了自己思考问题﹐好象一下子长大了。

1989年6月3日晚饭后﹐我们四人围成一圈。我说﹕“今晚咱们谁也不许出去﹗”因为晚饭前我去西单路口﹐看到长安街上气氛异常﹐高音喇叭声嘶力竭地警告民众不要出门。我女儿米兰和我丈夫一定要出去看看﹐赵龙和他们也一起下了楼。我在家焦躁不安地等他们归来﹐深夜12点多了﹐仍不见他们回家。这时外面突然枪声大作﹐就像除夕夜密集的鞭炮声﹐宿舍楼里的人们一下惊呼起来﹐争先恐后地奔向楼下﹐纷纷议论¨是真枪还是橡皮子弹﹖我惊恐万分﹐随¨人群到了西单商场对面的西斜街路口。在这里﹐我突然看到电话亭旁一辆三轮车上躺¨一个被子弹击中的青年﹐肠子流出了体外。而在大街上﹐几辆坦克由北向南呼啸而过﹐青年们飞车也向西单路口冲去。在路灯下﹐我一眼看见穿黄色T恤衫的龙儿﹐他飞车进了胡同﹐我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我对身边的丈夫说﹕“你骑车回去看看﹐别让龙龙出来了﹗”我丈夫说他的车在民族宫﹐人多车多不好找﹐他就步行¨回家。

过了好长时间﹐丈夫回到路口说﹕龙龙不在家﹔院里的阿姨们不让他再离开家﹐龙龙说要去找妈妈﹐又骑车出去了。我丈夫说龙龙机灵﹐不会有事的。这时已是4日凌晨1点40分了﹐我16岁的女儿说到西单路口去找哥哥﹐但正碰上坦克开路的戒严部队一路自西向东扫射﹐她扑倒在地﹐躲在花坛后面﹐根本无法去长安街上寻找哥哥﹐于是又撤回西斜街路口。6月4日凌晨5点多﹐我上了长安街﹐想去天安门找龙儿﹐或许他被困在那里。戒严部队手持冲锋枪﹐自红墙至电报大楼处﹐面向西席地而坐﹐封锁了去天安门的通道﹐待愤怒的人群喊¨“打倒法西斯﹗”冲向他们时﹐部队就扔出燃烧弹﹐群众就往西边退﹐地上一滩滩鲜血﹐有的已经变成暗红色﹐万分惨烈﹐万分悲壮.....

从6月3日深夜到6月7日﹐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寻找。龙龙的朋友﹑同学﹑我的朋友﹑同事分头去了各大医院。在邮电医院﹐我们翻检过成堆的尸体﹐却没有龙龙﹔在人民医院﹐门口贴出了140位死者名单﹐也没有龙龙﹔在复兴医院的尸体大部分已被认领﹐剩下的一具尸体躺在冰柜里﹐腹部被刺刀捅烂了﹐眼睛还睁¨﹔这里也没有龙龙。我们猜疑龙龙被抓走了﹐向公安系统的朋友及监狱的朋友们打问﹐他们说当晚没有抓人。6日晨﹐我丈夫终于在辟才胡同路口见到了赵龙的自行车﹐我们判断他没有走远﹐要是出事也在附近﹐但我们找了好久仍然没有找到﹐7日﹐有位同事说他女儿任职的一家位于宣武区四川饭店附近的医院﹐还有好多尸体无人认领。那时长安街仍被头戴钢盔的戒严部队封锁¨﹐并不时传来枪杀群众的消息。我丈夫说他一个人去﹐他迂回到布满坦克的复兴门立交桥下﹐绕道到了那家医院。院方让他看了些死者的照片﹐我丈夫认定2号就是﹐进到太平间细看﹐水泥地板上躺了九具尸体未被认领﹐2号尸体的脸和下身都肿得变了样﹔但从他那被鲜血染红了的黄色T恤衫﹑浅兰色短牛仔裤﹑白色耐克鞋等辨认﹐他就是赵龙。他左胸连中三枪。据院方讲﹐6月4日凌晨2点多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在埸的一位首钢体育教练说是他和他的伙伴用平板车把龙龙送来的﹐他死在六部口一带。

7日下午﹐我们拿¨我妹妹亲手缝制的洁白被褥覆盖了龙儿的遗体。他们怕我支持不了﹐不让我接近龙龙的遗体﹐我哭喊¨﹕“我学过解剖﹐我不怕﹐我要见我的儿子﹗”我儿子的遗体被抬出来放在我脚边﹐女儿跪在哥哥的身边连连磕头﹐大声喊¨﹕“哥哥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就好了﹗”6月8日﹐我们去八宝山为龙儿火化﹑送行。这时的长安街上仍然戒备森严﹐两侧站满了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士兵。我们到八宝山已经是晚上6点钟了﹐大门已关闭﹐我们叫开了门﹐当班的师傅同情地说﹕“收﹐都收下﹗”接¨又有几辆运尸体的车开进来﹐院里﹑厅内放了很多尸体﹐师傅准许我们把龙儿的遗体停放在过道内。那种惨状至今仍历历在目。其中有一位刚从四川来京当保姆的老太太在木樨地高层楼阳台上被子弹射杀﹐她40岁左右的儿子从四川来京奔丧﹐哭¨对我说﹕“大姐﹐你给我母亲照两张相吧﹗”我为那位安静地平躺在车上的惨死的老人家照了几张相﹐老人的儿子给我留下了四川万县的地址。可惜胶卷在冲洗时爆光了。三天后﹐我们把龙儿的骨灰存放到了老山骨灰堂。那是6月11日﹐这天到这里存放骨灰的人很多。

此后﹐我们每年都去老山祭奠。但1992年上半年﹐派出所来人要我们把骨灰从老山骨灰堂取走﹐否则他们就要统一处理了。尽管我们提出了强烈抗议﹐仍不允许放在那里﹐我们不得不把龙龙的骨灰存放在家里﹐一直到今天。

2012年3月24日 星期六

在美了解“六四”真相 中国女副教授震惊

2012-03-23 23:49

来源: 自由亚洲电台

中国某大学一位女副教授,去年来美国的大学担任访问学者一年间,从海外自由的网络上,以及在与“六四”镇压中被解放军坦克碾断双腿的前北京学生方政的交谈中,了解到“六四”真相。最近,她给方政发来一封电邮,谈到自己的思想转变。

方政2009年来到美国,居住在旧金山。去年“六四”期间,一位从中国来美国一间大学担任访问学者的女副教授,要求与方政见面。方政说:“她打电话和我联系,就是要确认,在网上看到对我的介绍,想做一个证实。她怎么也想不到,坦克真的会向学生辗去,真的会有那么多人在‘六四’中死亡或者受伤,真的会有像我这样的在坦克下的遭遇。她不敢相信,甚至没办法去相信。”
这位女副教授去年到旧金山,专门与方政详谈“六四”,并参加了当地华人纪念“六四”的活动。她三个月前已经回国,最近她给方政发来一封电邮,写到:“这次去美国的经历,才让我恍然大悟。作为一个中国人,也真是悲哀!在国内连最起码的对一些事情的知情权都没有。出国之前,我对党的宣传并不反感,从未想过党会撒谎,我很天真吧?”
女副教授在给方政的电邮还写道:“在美国我是由于在一次课上听老师说,利比亚的独裁者说自己枪杀平民是和中国共产党学的,中国共产党在89年就枪杀了很多平民,他的这句话才使我想起回去上网查询有关89年学运的信息。我当时在google上一搜,便看到了视频和照片,后来也看到了您的信息。说实话,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20多年,视频和照片都已显旧,但当我亲眼看到这些,我依然感到非常震惊!这是我多年来一直信任和追随的党干的吗?事实胜于雄辩,我是一名共产党员,做何感想啊!”
女副教授在电邮中还谈到他在美国了解的汶川大地震的真相,原来那么多孩子在倒塌的校舍中死亡,不全是天灾,更是人祸。腐败、贪污、豆腐渣工程才是造成学生惨死的原因!
女副教授在电邮中表示,从美国回去后,她对共产党有了新的认识。她写道:“真相不能在国内知晓,却只能出国了解。我自己竟然在完全不了解党的情况下就加入了这个党,多傻呀!现在我很不舒服,我们需要经常参加党的会议,向党汇报思想和工作。以前我觉得这些很正常,而现在我却不愿意参加任何党的活动,更别提向党汇报思想了,我对这些十分反感,感到非常恶心!”
方政在讲述他收到这封电邮的感想时表示:来美国三年,他已经不止一次接待像这位女副教授一样的国内学者。他们和中国千千万万良心犹在、良知未泯的知识分子一样,正在利用一切机会,追索中共统治下的中国的真相。方政说:“有相当多的人不愿意让自己的良心、良知被蒙蔽、给抛弃。这位给我写信的女士,她收入很好,又能出国访问,回去后又能提职称。从简单的利益角度来说,共产党也没有亏待她。但是她只要有了真相,她的良心会驱使她不能接受、不能原谅这个政权所犯下的罪行。”

(原标题:中国一位大学女副教授在美国了解到“六四”真相 表示要重新认识中共)

2012年3月21日 星期三

北明:一九八九自由潮 (下)


一九八九自由潮 (下)
作者:北明
                                                     
12,  戒严消息  
 
十九日下午,日头留下满广场的干燥和高温,独自个偏西而去。一位纠察队学生领着一位高个子公民气喘吁吁找到广播站。
“这谁负责?”纠察队学生问。
有人习惯性地指指我。
我不负责。
但左右看看,也只有我了。
“什么事?”我问。
“请您出来一下。”
我出去,和纠察及公民一道站在燥热之中,躲避开广播棚里的其他人。
斜察对我说;“这人没有通行证。但非要求进来,说有紧急事。我就领着他来了。”
我转头看公民。那汗涔涔的面孔写满了严峻和焦虑。
“我要找高自联的头。我有重要情况和他们谈,现在。”
“他们正开会。我能替你转达吗?”
“事情十分重要,我必须亲自见他们。请你……”,公民看了一眼纠察,“请你相信我。”公民眉头紧锁,用眼睛将我抓牢。
这就是说,这位没有身份证明的陌生人,闯进来要亲自面见学生头。打断学生领袖们的会议尚在其次,要是“秋后算账,一网打尽”,用这办法先来侦察一下倒也方便。
“我根据什么相信你呢,”我问,我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如果说了我的身份,请替我保密。”公民说完看了一眼纠察。
纠察郑重地对我说:“我可把这人交给你了”。说完,先走了。
公民立即告诉了我其真实身份,出示了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继续说:“你领我去,就在一边等着我,如果我的话不对,学生领袖不相信,我由你怎么处置。”公民的脚在地上不停地动,似乎一秒钟也安静不下来。我更相信这人脸上写出的东西。那焦灼,那忍耐,非到严重地步,写不出来。
立即领公民去了。
弯下腰,我指了指公共汽车那一边车轮旁蹲着的一圈脚,我说:“你去吧。”
我没等他回来,广播站离不开人。而且,连日来,人人都说自己带来的消息重要。
 
 
11:司機們開來了公車為廣場學生遮風擋雨。攝於1989522日,選自《獻給自由》。
十分钟以后,高自联学生领袖及其他一些开会的人回来了。气氛顿时有些异样。
郑义从稿件堆里找出我来,说:我们要立刻离开。政府已经调集军队了,今晚要实行北京全城戒严。赵紫阳已经下台了。一会要宣布停止绝食,并召开新闻发布会。
我问他,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时候离去?
他说,我们留下来不仅会使事情复杂化,给政府抓住把柄,也会给学生带来心理负担。我们撤,于我们方便,于他们也方便。
我问:学生会服从命令,停止绝食吗?
他说,只有抢在戒严前停止绝食,才有可能避免今晚的戒严变成现实。只有停止绝食,政府戒严才没有藉口。只有避免戒严,学运才能向前发展。事关民主运动全局,相信学生们会以全局为重。

 13 知识分子联络站

离开暴风眼般的漩涡中心广播站,我们匆匆来到广场东北角的劳动人民文化宫门前。
这里几天以来一直是“知识分子联络站”所在地。写有这字样的这块横幅像粘合剂一样聚拢起首都新闻界、文学界、学术界的知识分子们。无论白昼,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熟悉的或陌生的人们,以此地为中心,散兵游勇般来来去去。白天赤日炎炎,带水来;夜晚凉风习习,带大衣来。夜深了,大衣连铺成片,东倒西歪打个盹。挺不住了,回家蒙头睡一大觉又转来。戒严以前,人们在这里陪学生熬,观察事态发展,分析时局变化。戒严以后,人们仍在这里陪着学生,等待大兵进城。
李陀们正在那里。听说即将戒严的消息,当即决定撤下“知识分子联络站”那横幅。
不知哪位买了西瓜、汽水、盒饭。大家边吃边喝。
我没心情,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躲开人群,径自推开文化宫虚掩的大门,在大树下坐了一会儿,不觉落下泪来:先是要民主;退而求其次,要廉政;再退而求其次,要仁政。仁政也还是过于理想化了。不是这样的吗?最初要求为胡耀邦平反,为八七年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平反,要求开放报禁、新闻自由,要求中央与学生平等对话,老人帮不肯退让,学生们便淡化了自己的民主要求,要求加强廉政建设,清除腐败现象,要求给这次的学运平反,要求承认它是爱国民主运动而不是什么“动乱”,到了现在,要继续退,要立即停止绝食,以求不戒严,保住天安门这块和平静坐的场地。当时尚不知,还要退,退到无路可走。民运人士正式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是——当然早已来不及写在横幅上了——不要开抢打学生,让他们安全地撤离广场。
实际上,民主诉求一直在政府的高压下步步退却。即便如此,还是血溅长安道。只是为了我们站了起来,争取我们作人的权力,许多人倒在枪口下。
擦干了泪,像模像样地从文化官出来,看见人们从容地谈和吃,突然反省到自己是否由于三、四天没合眼,而变得神经脆弱,容易激动?周围的一切都朦蒙陇胧,恍恍惚惚,彷佛一个遥远而又清晰的梦。有人让我吃西瓜。瓜很热,很热很热。我突然忍不住对人们说:“我觉得我们都被欺骗了!”
人们骤然沉默。继而有谁狠砸了一下桌子,又有人愤怒地骂了一句。心想,是了,不是我错乱了,确是被出卖被欺骗了!前日李鹏不是还说学生们“善良的愿望、良好的想像、爱国的热情……”吗?昨天他不是还探望绝食学生,问“你多大了”吗?转脸去,便调集军队,重兵压城了!莫非还要再出现一个“三·一八惨案”吗?莫非还要制造一个“血写的事实墨写的谎言”吗?
我问郑义。
他回答他们不敢。停一停,他望着人山人海的广场,又说,他们怎么敢?
我想也是。

14,戒严失败,紧张升级

回住所,将数日的困倦与疲劳一古脑儿睡了去。次日起身便出门。门没出,先听见门厅的电视里播放国务院戒严令和北京市政府通告。
——学生们停止绝食并对新闻界发布此消息的紧急措施根本未奏效!
然而招待所附近立交桥上聚集的人群,比平日更加议论纷纷:军队没进来,在通往北京的各主要路口,让咱老百姓给堵住了!往市中心去,人海汪洋,广场依旧,到处不见戎装军人。
——当局调兵遗将,颁布戒严的措施也未奏效。
形成了一种僵持、对峙的局面。军队对百姓,武装开进受阻那一方的反应,无从知晓,赤手空拳这一方则议论纷纷,炸了锅似地。大清早,全城到处传说一个消息:军人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架着机关枪!还有坦克!东直门方向(?)开来了一辆从未见过的怪物:军绿色,全封闭,形状有点像火车运输油料的闷罐,但显然不是。
 
 

12521日,民眾在丰台地區阻止了約兩百輛向北京推進的軍車。
攝於1989521日。選自《獻給自由》
“是什么?”
“不知道。”
“那像什么?”
“就是这玩艺儿。”回答的人从兜里掏出一张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果然是绿色的长圆型的一个庞然大物。
“是不是毒气装置?”
“难说!”
“吓!他们真敢干呀!打日本时候也没这么着哇!”
“哼!共产党就没当真打过日本!您以为!”
“打咱老百姓倒是不用怕,咱们手里又没家伙儿,一打一个准儿。”
“您当他们真敢打呀?左不过催泪瓦斯橡皮弹,吓唬吓唬呗!”
“吓唬?吓唬用得了那么多兵?大卡车一辆接一辆,排得看不见尾?”
“妈的!他们敢来,咱也玩儿了!”
“您拿什么玩儿?拿命?!”
“胆小的回家睡觉去!咱不能眼瞅着学生受欺侮。丫挺的良心让狗吃了!武警公安还不够!还调正规军!”

15,《告全市人民书》:“保卫天安门!”

安全起见,绝食的学生们再次转移到大客车上了。
绝食团指挥部也转移到一辆中型客车上了。
李陀一把没拦住,郑义上了中型客车。军队随时可能进城,他一上去,我不放心,也跟了上去,硬是把他劝下来了。
我再次来到广播站,连续帮忙,这地方已经不能没有我。不一会儿郑义却将我从广播站叫走,说是指挥车要上长安街号召群众堵军车、保卫天安门广场,要我去广播。于是我和郑义,以及外高联一名女学生、一名管播音器材的男生一起,成了这辆中型客车上的主角。纠察队员一次次上车撵人,一直撵到除司保安的纠察队员和司机及我们,再无“多余”者。
上街宣传群众,是郑义的主意,学生领袖李禄便将这车暂交郑义指挥。
这叫“赤膊上阵”。
当街上成千上万的人们簇拥着这辆挂有“绝食团指挥部广播车”标志的中型轿车,在大街上缓慢行进时,谁也不会想到,在遮了布帘的车上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作家在指挥。他不仅决定行车路线,而且以飞快的速度撰写广播稿,言辞简短,极富号召力。这是郑义不同于其他知识分子的地方,他简直没有什么书生气,组织和操作能力却极强。在大军压城的危机时刻宣传民众,以保卫天安门广场和学生性命安危,这对于他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并不需要多大的思想调整和心理准备。他原本就不仅是书房的“产物”。
车从天安门前上路,沿西长安街向西到西单,再向南到宣武门,再向东经前门到前门东大街,再经崇文门、东单绕回广场。
一出广场,便引来了大批骑自行车尾随而行的民众。广播稿每念一句,便会引起热烈的反响;每结束一次,便会响起爆竹般的掌声。
打开车窗探头张望,就会听见下边群众的回答:
“放心吧,同学!有我们呢!”
“我们这就去——”
“决不让他们欺侮你们”。
像车下伸出手去,就会被许多手握住;
张开嘴提要求——我说:“谁有钢笔?车上没有写字笔了。”立即有几支手举着笔从不同的窗口递上来。
“有了,谢谢您!”
“拿去吧,备用!”
有人敲车门。开了门,端上来的是一大纸箱饮料:“天儿热,你们渴,放着喝。”
我从来没见过根本不认识的人之间这样情同手足、心连心,这样相互信任、支持、爱。
我总是禁不住热泪盈眶。
广播车不能停。一停,便人山人海聚上来。
广播也不能停。一停,下边就喊:“同学,再念一遍。”
一遍、一遍、又一遍。“李鹏必败!”掌声如雷。“人民必胜!”欢呼声震天。
车到前门东大街北京市公安局门口,郑义说:“停在这儿,播!”
播的是郑义草就的《告全市人民书》:“……违反宪法,私令戒严,数十万军队包围北京,使用现代化武器对付手无寸铁的民众,这是一场反党、反改革、反人民的反革命军事政变。……在这个危机时刻,一切工人、农民、市民、知识分子必须团结起来,保卫民主运动的成果,保卫天安门广场,保卫人民首都北京……。”
那座公安局的大楼,静静地,戳在广播车周围几千张面孔前。后来我受审时听说,这些日子里,北京公安局政保处的人们整天整夜不回家,驻守办公室,天天吃方便面,从楼上的窗户里往下看。想必他们一定记得戒严的那一天,有这么一个广播车,示威似地停在他们大门口,不仅宣传群众,也宣传他们吧?他们作何感想?他们肯定不知道,就在这辆车里,有一个后来令他们追捕了三年而未追捕到的通缉犯;他们也肯定没想到,车上那个嗓音低沉的女播音员,将被他们以另一项罪行收容九个月,却自始至终未暴露这段播音的“反革命宣传煽动”的经历。
车上那个管器材的男同学煞是忙。他要忙着给我和另一个女生递饮料,又要忙着鼓捣不听使唤的录音机,还要把总往下掉的窗帘往上挂——学生们不愿让郑义这个“长着胡子的人”暴露。
我的嗓音由于几天几夜不睡觉并连续播言已经哑得差不多了。我很吃力,他便越发地急。将那录音机折腾了几遍也没折腾好。好容易折腾好了,可以录下来以放磁带代播音了,车已经开回广场了。
他抬头向窗外望望,眨眨眼,便歉意万分地又出了一头汗。
“明天还可以用呢,”我哑着嗓子,用很亲切的女低音安慰他。
他便擦了汗,低头抱赧地笑笑,又出一头。

16,赤手空拳,严阵以待

颁布戒严令之初,每天黄昏都传说同一个消息:今晚大兵要进来了。
他们是钢铁,我们是血肉,要进,什么时候都能进来。
不过最可能的时间是夜间,后半夜。戒严令下达前天,我撤除广播站,在知识分子联络中心,听见张承志(著名作家,早期小说有骑手为什么歌唱母亲》、《北方的河》、《黑骏马》等)坐在金水桥栏杆上,描述当年“四·五”事件官方清场时他的亲身经验:后半夜时分,广场华灯突然熄灭,一片黑暗中,人们慌乱起来。藉着慌乱,高音喇叭突然宣布要即刻清场,命令人们限时离开。接下来,就来了武警和公安。
帝国皇城北京人有政治经验。这一次,他们几乎一夜之间心肠变软,胆子变大,勇气十足!所以,白天,偌大广场拥满人群,找不到小憩之地,入夜则更加拥挤。不少人专捡天黑了之后,甚至前半夜过去之后来,人们想以血肉之躯抵挡钢铁和子弹。
 
 
13 工人隊伍開往廣場,聲援學生抵制戒嚴。攝於1989521日。
選自《獻給自由》
历史博物馆前的台阶上,整整齐齐坐了北京老百姓,一直坐到深夜,坐到黎明。他们每人发了毛巾、口罩。这是他们唯一的防御工具。此外,他们在一位指挥者的指挥下唱《国际歌》、《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团结就是力量》。这是表达他们意志的心声。有同学告诉大家,一旦博物馆里出来军队,应该如何如何对付。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这里的老百姓原来是准备好堵博物馆中埋伏的军人的,他们是自愿前来保卫广场和学生的义务人员。
地铁出口处黑压压坐成一大片的,则是组织起来的学生。人们担心在地面被堵截的军人会从地下突然涌出来。戒严令颁布之后,地铁对公众运输停止,出入口的铁门已经上了锁。郑义想出一个主意:将锁眼用火柴棍堵死,这样里面的军人上来之前,在开锁时会费去更多的时间。他翻过人群,先去观察锁,却发现锁眼早已被堵住了。
人们是那样警觉,以至于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句悄声警告,都会导致呼啦啦站起一大片,最后全部站起,面朝地下通道,人墙般砌在地铁门口、窗口。我、郑义、老木,我们三人那一夜在广场巡游时,刚走到地铁口,就发生了这般紧张万分的一幕。学生们呼啦啦站起来,屏气等了许久,黑洞洞的通道里却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你?你看见啦?”
“谁?我?”
两个同学在悄声对话:“你刚才不是说,‘来了’!”
“我?……嗯呀!可能是我!我刚才梦见地铁停啦!里面全是绿的,嘿嘿!对不起!”

17,便衣軍人混进城

戒严令颁布近百小时了,仍是一纸空文。军车在所有通往北京市的路口都被老百姓堵住了。有的一天天、一米米地往前蹭;有的原地不动;有的则后退十几米、几十米、几百米;有的干脆调头开走了。
人们在市区的大街小巷却有了新发现:一些便衣军人,正散队向天安门广场进发。这些人比职业或业余特务有着更为呆板的表情。
天安门广场东侧树下就有过那么一个。他千辛万苦地到位了,也许正等他的战友们。人们围住了他,告诉他所谓“反革命动乱”的真相。
可是最后的结果,不是人们使他了解了真相,而是他使人们哭笑不得——
“咳!那大兵蹲在树下,一圈人围着他想让他醒过梦儿来。他楞是听不懂普通话!您说,他干嘛来啦?”
“干嘛?不懂才来的!懂了,全明白了,没准儿不来了呢,指挥不灵了呢。”
“还好些呢!路都不认识。傻乎乎地还问呐:天安门在哪里?您这怎么说的!”
 “胡同里也有!不敢走大路,走小路,串胡同,拐来拐去,自己也绕糊涂了。就问,这是哪里?离广场多远?穿着军裤,口音不对,一眼就让我给认出来了。我说,你问这干嘛?他就支支唔唔。我就领丫上家喝茶,休息。给他讲这是怎么怎么个事儿!让他回去。他说,我明白了。可是我还得上指定地点集合,不然返回去怎么交待?他说,你放心,我不开枪,实在不行,我往天上放。也好,让他们进城见识见识,受受教育,明白点儿事理儿,别傻冒似的指哪儿打哪儿,这是北京,不是越南,怎么着?在老山打着打着,枪口一转,打回自己个儿家来啦?”
“操!新兵蛋子!老子们在越南战场上的时候还不打越南女兵呢!这回他们倒想得开了,连快饿死的学生都要打!”
“当兵的嘛,他服从命令不是?”
“丫挺的!让他打他妈他也打?也服从?”
“咳!说那个!大字儿不识几个,又不让看报纸,也不让听广播,什么都不让您知道,他以为他妈变成人家妈了呢!再给您来个战前动员,说你是保卫首都!保卫安定团结大好形势!说他妈的祖国需要你!首都人民盼望你!党考验你!立功受奖的时刻到啦!您说您不打?是您您也打了!”
14:戒嚴令宣布次日,當局派直升機飛臨廣場。
攝於1989521日。選自《獻給自由》
       
        什么新鲜事都有。作家朋友徐星(成名作《无主题变奏》,1995年被法国《观察家》评选为全世界240位杰出小说家之一)当过伞兵,他告诉我,他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穿伞兵服的可疑人。一问,此人果然是趁夜色被空投下来的。任务是侦察了解广场情况。这人最后被说服了,来到学生中,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和来的方法与目的。
除了不择手段地往城里混人,也不择手段地往城里运武器。人们一度在开往广场方向的车辆中,发现了装在麻袋里的枪支、弹药。这些车,有些是大轿车,有些是带蓬卡车,有些,据车上司机谎称,是往城里送蔬菜的。

18,新闻快讯

天天喊“狼来了”,狼却迟迟没有来。等狼的那些天里,我在绝食团广播站的义务工作被一项更重要的工作所取代,这便是在中国社科院政治学所“印制反革命宣传品”——参与编辑一份由首都新闻界、文化界、知识界联合主办的小报:《新闻快讯》。这份报纸的背景极其简单:一些对学潮略作正面报导的报纸,因赵紫阳的下台而被迫停止继续报道,人们感到需要这样的一份报纸,以便将学运的情况、时局的发展、知识分子的心声真实地报导出来。这份报纸实际上是官方压制“新闻自由”的产物,是“新闻要讲真话”这一原则的实践:官方不敢讲真话,我们自己讲。所以,当包遵信先生在社科院政治学所会议上,建议办一份这样的报纸时,立即得到了所有在场者的一致拥护。报纸第二天就出了第一期。以后每天一期,我们设立了“简讯”、“报导”、“海外动态”、“外电摘登”、“新闻综述”、“时事评论”、“时局分析”等拦目。
我非常庆幸在波澜壮阔的民主运动中,找到了一个适合于自己的角落。因此,当郑义希望我陪他去广场转一转时,当赵瑜说“你干这干哈?没意思”时,我始终全力以赴地在这里坚守着,并不断地克服大游行,看堵军车等等诱惑(详情请见祭文“未完成的涅槃·痛忆包遵信”)。

19,北京枪声

郑义的身体越来越差。带来的药已吃光了、钱也花没了,人民文学那个招待所快住不成了,再拖下去,恐怕连回太原的车费也不足了。另一方面,广场连日旗多人少,旷日持久的静坐消耗了大部分人的体力,总也没来的“狼”使诸多人的斗志消耗在日复一日的紧张中。
我断定,老人帮要使这场史无前例的民主潮不了了之。其办法就是黔驴技穷之后的“拖”:我就是不理你们,看你能怎么着?
另一个情况令我忧心忡忡:不只一个朋友打电话或亲自劝说郑义及早隐避,“黑名单上有你!别傻了!”拖垮了民运再秋后算账?
我劝郑义先回家。他不。除非我同他一道走。
我走得很突然。走时,是五月二十六日。
回太原几天以后,屠城的消息从北京传来。每位在电话中述说血腥实况的朋友都泣不成声。老鬼马波则为我们描述了他亲历的屠城惨况:坦克从人身上碾过去,四个人,成了四张皮。……急红眼的老百姓堵住一辆大轿车,用钢筋棍去捅车窗下的军人。一位拼命摆脱老鬼阻拦的青年人,朝老鬼怒吼:别拦我!为什么光拦我?!我的朋友就是他们杀死的!刚刚!刚刚死在我怀里呀!
“……喂,听见了没?现在枪声还在响,你听……。”老鬼惊魂未定,泣不成声。
话筒里传来了北京的枪声。
 
15198964日,坦克強行開進北京市區,屠殺手無寸鐵、要求民主的民眾。遇難者屍體與自行車黏在一起。攝於98964日。網絡圖片。

那是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上午十时许。
红色恐怖已经开始了。

(全文完)
                                                                 寫於1991年監中歸來,逃亡途中

      註:
1,這是19933月在香港田園書屋出版的《告別陽光·八九囚禁紀實》一書的第二章,原名《自由潮》。本章(分三部分發表)當時出於安全考慮,隱去了諸多人事和姓名。這次發表,因一些歷史情況和人事情況有所變化,涉及事件姓名酌情有所增加。
  2,此書餘本(連同其姊妹篇,鄭義的《歷史的一部分·永遠寄不出的十一封信》),將在今年華盛頓市區舉行的“六四燭光晚會”上簽名贈送。地點:華盛頓市區“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地”(Victims of Communism Memorial),707 Massachusetts, Avenue, NW, Washington DC 20001時間,2012626點。
3,此書將於今年八月在美國“柯捷出版社” http://cozygraphics.com/register.php再版。
                          
—— 作者惠寄
本站刊登日期: Monday, May 21, 2012
关键词: 六四

2012年3月20日 星期二

吴仁华六四文集

【吴仁华六四文集】全部文章 栏目主持:吴仁华   欢迎给我(们)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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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戒严的缘起和决策过程(共2页)
·拙作《六四事件中的戒严部队》出版
·天安门事件的最后一幕(共5页)
·《天安门血腥清场内幕》作者前言(共2页)
·独自挡坦克的王维林身在何处
·六四血腥清場內幕——吴仁华的历史见证(共4页)
·38军军长徐勤先抗命内情,隐居河北
·关于六四北京戒严的军事部署(共2页)
·《六四事件中的戒严部队》作者前言
·六四北京戒严部队的数量和番号
·防止党内“政变”和军队“兵变”
·天安门广场清场命令的下达
·六四开枪命令的下达情况(共3页)
·关于六四天安门广场清场
·六四:一场没有武装对手的战争(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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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严部队的挺进目标和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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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特3连班长陈博(河南省南阳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2营炮兵连士兵王烈(山西省太原市人,1988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榴弹炮3连士兵马晓刚(山西省太原市人,1988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3营机枪连士兵谷志中(山西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士兵杨志刚(1987年兵,1990年12月退伍,历任河北省磁县经委职工、磁县西固义乡武装干事、武装部副部长、武装部部长、中共磁县西固义乡党委副书记。2006年4月起任中共磁县路村营乡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志愿兵、炊事班班长张朝印(1992年调任军犬队队长)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特务连副连长胡继珍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特务连排长张兮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装甲2连排长白如果(后来升任连长)
   警卫第3师炮兵团87分队连长王贻波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士兵岳正中(山东省巨野县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士兵吕先胜(山东省巨野县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士兵兰斌(山东省巨野县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连长胡银前(后来升任团参谋长,转业到北京市顺义某机关任职。)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副连长宋犇(转业到河南省南阳市检察院)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指导员董念清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副指导员陆金荣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士兵王本彪(山东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士兵郭振华(河北省泊头市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士兵史厚铭(安徽省和县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炮兵团88分队士兵王斌(安徽省合肥市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炮兵团第6连指导员杨锁劳(陕西省商洛市人,转业回原籍。)
   警卫第3师炮兵团第2连副连长史文艺(后来曾任第9连指导员)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4连连长陈喜山
   警卫第3师高炮团2中队班长张晓东(现在山西)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3连士兵曲小昭(1988年兵,现居河南省洛阳市。)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3连班长夏文涛(安徽省舒城县人)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3连班长徐峰(安徽省舒城县人)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3连士兵周瑚珊(安徽省淮南市人)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3连士兵周春喜(安徽省淮南市人)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3连士兵陈春林(安徽省淮南市人)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3连士兵原博(陕西省西安市三原县人)
   警卫第3师高炮团政治处正连职干事邵水平(历任高炮团政治处主任、团政委、北京市朝阳区纪委副主任。2007年6月起任北京市朝阳区建外街道办事处副主任。)
   警卫第3师高炮团第4连连长陈喜山
   警卫第3师高炮团2中队班长张晓东(山西人)
   警卫第3师高炮团班长左勇
   警卫第3师营教导员李恩军(山东省郓城县人。历任警卫第3师科长、北京军区政治部编研室副团职干事、正团职干事、副师职干事、北京市平谷区武装部政委。2003年4月起任中共北京市平谷区委常委、武装部政委。)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军务处正营职参谋张朝(历任北京卫戍区司令部军务处副处长、卫戍处处长、中共北京市石景山区委常委、区武装部部长。)
   北京卫戍区纪委副书记杨贵珍大校(湖北省随州市何店人。1990年7月晋升少将军衔。后任武警北京市总队副参谋长。)
   北京卫戍区警卫某师后勤部财务科副营职审计员成田华(江苏省灌南县长茂镇头图村人。历任北京卫戍区警卫某师后勤部财务科正营职审计员、财务科副科长、财务科科长、北京卫戍区警卫某师后勤部副部长。1999年8月转业,历任中国昊华化工集团总公司财务处处长、财务部副主任、审计部主任。2004年6月起任中国昊华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
(参加六四镇压的北京卫戍区部分官兵名单 全文完博讯www.peacehal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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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14 发表)

2012年3月19日 星期一

参加六四镇压的北京卫戍区部分官兵名单

参加六四镇压的北京卫戍区部分官兵名单
   收集整理者:吴仁华
   要将屠杀平民的刽子手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先得让刽子手有名有姓。这正是我二十多年来持续不断搜集参与八九年六四镇压的戒严部队官兵名单的目的。在这个名单上的官兵,即使不是屠杀的直接参与者,也是屠杀事件的、知情者或见证人,有责任说出屠杀的真相。
   (目前总共搜集到241名官兵)
   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兼北京卫戍区司令员阎同茂中将
   北京卫戍区政委李进民中将
   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何尚纯少将
   北京卫戍区副政委曹丁大校
   北京卫戍区参谋长陈汉文大校
   北京卫戍区政治部主任董道圣少将
   北京卫戍区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王衍成少将
   北京卫戍区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杨贵珍大校
   警卫第3师师长秦涛大校
   警卫第3师高炮团团长李旦生中校
   警卫第3师高炮团副参谋长邓国民
   警卫第3师高炮团政治处主任吴济收少校(现任河北省邢台市桥东区国税局局长)
   警卫第3师高炮团指导员张付臣上尉
   警卫第3师高炮团专业军士程志仕(河北省邯郸市人)
   警卫第3师团政治处主任车光明少校
   警卫第3师团郭副参谋长
   警卫第3师营教导员张跃少校
   警卫第3师班长陈贵水
   警卫第3师士兵董振军
   警卫第3师副团长黄小平中校
   警卫第3师团司令部炮兵股股长姚乃武
   警卫第3师团司令部通信股股长迟洪胜
   警卫第3师团司令部作战训练参谋贾文儒
   警卫第3师团政治处保卫干事乙体顺
   警卫第3师团司令部小车司机苑继国
   警卫第3师上尉股长田学东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团长幸中原上校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政委万金华上校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参谋长姚振怀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政治处主任马占业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特务连连长张继良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3炮连连长张玉兴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5连指导员李志革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6连连长汪建新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6连指导员齐文广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8连指导员岑建贤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后勤处志愿兵赵德旺(山东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1炮连班长唐兴耿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3营营部班长刘风忠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3炮连班长左从元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3炮连副班长孔宪金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3营营部书记、上等兵李促农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3连士兵杨立峰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9连士兵周立新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9连士兵赵建军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第9连士兵孙斌
   警卫第3师警卫第13团营长冷杰松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指导员李修喜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张玉生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刘立柱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张秀国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沈红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张海东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解栓良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江文平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苏涛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连长邓为荣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士兵廖雄伟(湖南省汨罗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连班长邹楚雄
   警卫第1师参谋长李胜堂上校
   警卫第1师教导队队长张金明
   警卫第1师司令部科长袁成喻
   警卫第1师陆海空仪仗大队副大队长程志强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长秦新民
   警卫第1师干部队教导员宋焱星
   警卫第1师干部队副队长孙恩堂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李宏升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王道喜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王建芳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黄东亮(武术队教官)
   警卫第1师干部队隋参谋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姚文生
   警卫第1师干部队气功、武术散打训练队队长郝振国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刘武勤(陕西省凤翔县人)
   警卫第1师干部队志愿兵句国旗
   警卫第1师干部队第3中队中队长马海德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王传波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张树同
   警卫第1师干部队队员梁启义(1974年入伍,正连级)
   警卫第1师某团第9连士兵刘加林(江苏省大丰市人,1986年10月入伍。六四后被中央军委授予“共和国卫士”称号。后来转业,在江苏省大丰市城北派出所担任户籍警,其妻子曾下岗。)
   警卫第1师某团副团长谭先成(曾担任邓小平随身警卫3年多)
   警卫第1师某团第6连士兵王伟春
   警卫第1师某团第9连士兵李如华
   警卫第1师某团第9连士兵陈干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通信处处长王安澜上校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通信处参谋张建新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通信处通信参谋孙强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通信处电话维修班副班长刘金山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通信处电话维修班士兵陈修强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通信处总机话务员高瑞平
   北京卫戍区司令部通信处报房专业军士张红军
   警卫第1师师长孙本胜(山东省荣成市埠柳镇东姚家山村人。1990年9月调任北京卫戍区副参谋长,1994年12月任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1996年晋升为少将军衔。2002年2月,升任北京卫戍区政委。)
   警卫第1师作警科参谋赖双平(湖北省广水市平林镇李桥村人。1998年3月任警卫第1师第5团副参谋长,2001年2月任警卫第1师第5团参谋长。)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政委葛忠君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指导员王建新(现任江苏通州市信访室主任)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第3连士兵常青(1989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5连士兵韩海鹏(陕西渭南市人,1989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第5连士兵萧金光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第9连士兵黄孝军(1989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5连士兵高胜利(陕西渭南市人,1989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5连士兵张帆(陕西省渭南市人,1989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第2连士兵靳根红(1988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4团第1连士兵张彦丰(1988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5团政治处宣传股副股长李亚红(江苏人)
   警卫第1师警卫第5团警卫连士兵顾学谦(山东人,1989年兵。)
   警卫第1师警卫第5团第1连士兵薛建雄(陕西人,2001年从警卫第1师后勤部转业。)
   警卫第1师步兵营营长李彦田(河北深泽人。历任北京卫戍区司令部管理处政治协理员、北京卫戍区司令部直工处副团职干事、政治协理员、副处长、处长、北京卫戍区司令部管理处处长、北京卫戍区后勤部副部长、北京市朝阳区武装部部长、中共朝阳区委常委。)
   警卫第1师副团长于齐周(安徽人。后来任北京卫戍区52609部队团长。1994年1月转业,历任中国新兴集团总公司秘书处秘书、新兴经营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新兴房地产开发公司资产保全部副部长、综合业务部副部长、新兴实业公司总经理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新兴实业公司新兴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2006年11月起任上海新兴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
   警卫第1师某团司务长赵立正(陕西省富平县留古镇人。历任警卫第1师某团后勤处处长、警卫第1师后勤部副部长。)
   警卫第1师专业军士雷应东(1987年兵,2001年转业。)
   警卫第1师副营职干事刘江平(历任营教导员、北京市人事局干部调配处干部、主任科员、副处长、考试录用处处长、流动调配处处长、北京市石景山区区长助理、中共石景山区委常委、组织部部长。)
   警卫第1师士兵田中人(1987年兵)
   警卫第1师连长马德献
   警卫第1师士兵田健(四川人,1988年兵。)
   警卫第1师士兵任明辉(四川人,1988年兵。)
   警卫第1师士兵牛小兵(1988年兵)
   警卫第1师士兵雷永青(1989年兵)
   警卫第1师士兵黄伟(1988年兵)
   警卫第1师团长何训祥
   警卫第1师高炮团士兵曲晓昭
   警卫第3师副师长李润和(后升任警卫第3师师长,因1994年9月20日田明建事件被撤职,现在京西宾馆当经理。)
   警卫第3师警卫连班长党健(1986年兵,2000年退伍)
   警卫第3师机要科参谋史志刚(山西省沁源县人。转业后任北京市东城区体育局助理调研员。)
   警卫第3师通信营营长张培忠(山东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1团坦克3连士兵秦建军(1988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1团连长黄登平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5连士兵刘慧(河北省无极县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士兵马跃(山东人,1989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邱志栋(1987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武京伟(河南省郑州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张红卫(河南省商丘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陈文立(河南省商丘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胡冠忠(山东省单县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徐正仓(山东省巨野县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王凤海(河北省沧州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牛子民(河北省邯郸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殷军(江西省九江市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王学红(山西省昔阳县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宋可(山西省昔阳县人)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曹鼎(山西省昔阳县人)
   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于洪(山西省昔阳县人)
   警卫第12团105炮兵连士兵刘春林(山西省昔阳县人)
   警卫第12团高炮连士兵王斌(1988年兵)
   警卫第12团第1营第2连士兵杨文斌(山西省太原市人,1988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4连士兵陈永红(1989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4连士兵梁润华(1989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4连士兵赵海珠(1989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4连士兵苏谦(1989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1营第3连连长饶国清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1营第3连指导员周迎林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6连连长鲍振华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后勤处运输股股长李加增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张明田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张连元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苏衍现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赵俊山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曲建业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简宏民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王则宾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陈斌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驾驶员卢子豪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营第8连士兵孟立志(河北省石家庄市无极县人,1987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营第8连第2排排长张振勇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3营第8连第2排班长曹孝国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高炮连士兵李永茂(1989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3连士兵李英平(1987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第2营第6连士兵魏东军(1987年兵)
   警卫第3师警卫第12团89分队士兵周中雪(1987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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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屠城图片全览 第三编:六四血腥大屠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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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屠杀抛弃在街头的死难者尸体

六四上午,部分学生从广场撤退返校,途经中关村(中穿间条衣服者为柴玲)

西长安街六三晚至六三晨军队与学生﹑市民的动向,屠杀主要这在条十里长街上

橫冲直撞的士兵

天安门广场上的学生抬着中弹同伴送到医院抢救

快送他到医院去! -- 然而,他已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救护车上的血迹

北京死难者的亲属到复兴医院认尸

手术台上不治死亡,死难者 - 头部中弹

清华大学电子学系硕士研究生,89年6月3日晚,周独自外出,遇戒严部队扫射,头部中弹,死于同仁医院。同年7月6日由校方确认,8日遗体送八宝山火化。

许多六四受难者死于国际禁用的俗称「炸子」的达姆弹。后来北京军医蒋彦永大夫证实当时军队使用了达姆弹

六四上午,北京朝阳医区,一名被害人尸体。估计是国际禁用的达姆弹(开花弹﹑炸子儿)或坦克的高射机枪所射杀

六四上午,北京同仁医院停尸房(距天安门广场一里)柜中的尸体,因冷柜全都装满,这具尸体停在地上

六四上午,北京同仁医院停尸房因冷柜全都装满,这具尸体停在地上2

六四上午,北京同仁医院停尸房因冷柜全都装满,这具尸体停在地上3

鲜红血衣的遇难者1

鲜红血衣的遇难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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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18日 星期日

六四屠城图片全览 第三编:六四血腥大屠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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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堆集如山的死难者停尸间1

血肉模糊的死者横陈满地停尸间2

停尸间3

停尸间4

停尸间5

停尸间6

停尸间7

停尸间8

停尸间9

停尸间10

停尸间11,生死之吻....

停尸间12

停尸间13....

无名受难者1

无名受难者2

无名受难者3

无名受难者4

无名受难者5,無奈的哀哭

无名受难者6....

天若有情天亦老,大雨洗刷依旧在

鲜血染红了北京......

坦克碾压学生后的肉酱

坦克碾压学生后的肉酱2

坦克碾压学生后的肉酱3

坦克碾压推自行車的人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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